孟宴臣蜷起一條腿，拿酒的胳膊撐在膝上，顧今的身體貼著他另一側。他們擠在窗前那塊小小的空間裡，暖氣從頭頂吹過，窗外不時綻起幾朵煙火。
“新年禮物。”
顧今從床前桌的最後一層抽屜裡拿出一個包裝好的禮盒。
孟宴臣放在手裡的東西，有些驚喜地接了過來。
“我可以現在就打開嗎？”
顧今點點頭，觀察他拆禮物的神情。
在溫暖的燈光下，那對蝴蝶袖釦閃著粼粼的光，碎鑽鋪滿了蝴蝶翅膀。孟宴臣將袖釦放在掌心裡細細端詳，顧今的手指如纖薄的蝶翼一樣一同落在他的手裡。
“喜歡嗎？”
孟宴臣忍不住傾身去擁抱她，這個擁抱帶走了他們的平衡，兩人倒向了地面。
“謝謝,我很喜歡。”
顧今的長髮散開在身後，她像是被孟宴臣捕捉的蝴蝶，眼睫輕顫，透出想讓人粗暴蹂躪的脆弱感。
但孟宴臣只是溫柔地吻上了她的眼，安撫被捕者的不安。
“今今，是你回來了嗎？”
孟宴臣猛地撐起了身子，無措地看向被吻的臉頰泛紅的顧今，活像是被班主任抓包的中學生。
顧今輕笑出聲，抬高了點聲音回應何意。
他們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服和頭髮，顧今打開門看到何意披著條羊絨圍巾，顧清明則站在樓梯口。
“要來點宵夜嗎？”
他注意到何意被驚訝截斷的話，走了過來。
孟宴臣尷尬地站在房間深處，衝他們舉起了手。
“嗯……早上好？”
顧清明的眉毛以一種不太愉快的姿態擰了起來。
於是夜宵被端到了顧清明的書房，四個人圍在會客桌前，孟宴臣矜持地不敢動筷，自然是因為顧清明略顯尖銳的嘲諷。
顧今拍了拍顧清明的腿，何意跟著打圓場。
“大過年的，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想著孟宴臣是為了照顧妹妹才在除夕夜從家裡趕過來，顧清明的臉色好了不少，主動把點心食盤推到孟宴臣手邊。
“那個……一會兒趁爸媽沒醒，你再送他出去吧。”
孟宴臣知道現在兩人還沒訂婚，不太適合在春節第一天就和未來岳父岳母打照面，順勢接了下來。
他們簡單喝了點熱飲，聊了會兒天，就見窗外的天空開始透著隱隱的藍光了。
顧今再次牽著孟宴臣悄悄地從客廳穿過，顧清明站在旋轉樓梯上俯視二人間的小動作，一時間心情十分複雜。
他知道許沁現在已經脫離了孟家，孟宴臣似乎也是真心放下了過去要和妹妹有個新的開始。只是人心畢竟都是偏的，他還是希望妹妹能遇到一個事事將她放在第一的，而不是某人的安全備選。
“好啦。”何意從後面挽住他的胳膊，把人往房間裡帶。
“我看阿今現在對他也有點不一樣了，你就相信她的選擇吧。”
顧清明碰到她的手立刻皺起眉，反握了回去。
“手怎麼這麼涼？”
何意笑笑，將臉貼在他的肩膀上。
“你不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