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把車開過燕江大橋時，看到人群聚集在橋面之上，橋那頭是燕城的衛星塔，塔上的電子屏在實時直播跨年晚會。
他和顧今相視一眼，把車停到了濱江停車場裡，沿著河堤往橋上走過去。
燕城屬於一線城市，即使是春節這樣的大日子，也滯留了不少在這邊的務工人群，因此除夕夜衛星塔倒計時的規模也不算小。
他們走上橋，穿過交警拉起的隔離帶，人流變得擁擠起來，孟宴臣怕走散了便牽住了顧今的手。
有兜售仙女棒一類的小商販，嘴甜的叫著先生夫人，孟宴臣便買去了他一半庫存。顧今點燃了幾支仙女棒，情緒也鬆快了許多，燃燒的花火如星光映入她的眼，孟宴臣在一旁笑得溫柔。
倒計時開始時人群聚到一起，顧今半個人都被孟宴臣擁著，在路人亢奮的吶喊聲中心跳加速。
三
二
一
零點的鐘聲響起，絢麗的煙花鋪滿天際。孟宴臣看向顧今，顧今眼角被風吹得微紅，但望過來的目光裡盛著盈盈的光，他心念微動。
“新年快樂。”
顧今微微睜大了眼，孟宴臣的氣息在逐漸逼近，手裡未點的仙女棒散落，他們在人群的推擠中終於緊緊貼到了一起。
孟宴臣雙手輕輕捧住顧今的臉將唇壓了上來，他親得小心，氣息在如雷的心跳中帶了輕微的電流，炸在每處與對方觸碰的肌膚之上。
顧今的手抓住了他的腰，不自覺閉上的雙眼輕輕顫抖著。
這對他們都是新奇的體驗，又發生的如此自然。
孟宴臣的舐咬輕柔，他的吻細碎，顧今被他撩撥著逐漸卸下了防備，於是他便一改初始的小心翼翼，一手攬著她的腰緊扣入自己的懷裡，一手託在她的腦後不容拒絕地加深了這個吻。
向下沉的硝煙味填滿了他們之間，顧今覺得自己好像打開了某頭猛獸的封印，現在它正躍躍欲試地亮出了爪牙。
他們額頭相抵，將對方填滿視野，那個吻帶來的高溫降了一點，一切都不一樣了。
“新年快樂。”
這是他們的第一年。
孟宴臣沉寂蕭索的冰雪世界開始消融，這是新的一年。
顧今也笑了，她雙手交疊在孟宴臣背後，輕聲回應：“新年快樂。”
孟宴臣把顧今送回家時已是凌晨兩點了，顧今擔心他疲勞駕駛，輕手輕腳地把人拉進了家裡。
他們貓著腰在門廳換上拖鞋，客廳裡亮著燈，但只有低低的電視背景音，家人應該都休息了。
“真的可以嗎？”孟宴臣貼近顧今耳邊，用氣音小心問道。
十七歲的晚歸是青春叛逆，三十四歲的夜間侵襲就充滿了會被人抓包的羞恥感了。但顧今只需一個眼神肯定，他的理智就立刻下線無條件被牽著走了。
他們穿過客廳，爬上樓梯，直到叩上房門才直起了身子。
孟宴臣和顧今在黑暗中靜靜擁抱了一會兒才亮了燈，顧今從衣帽間裡翻出兩瓶果酒，兩人在窗前的地毯上坐下，然後輕輕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