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生不如死的疼痛,倒不如直接死了。
宮尚角抿了唇,卻搖頭,“你若死了,便是要我的命,淺淺。”
“你要好好活著。”
頌年哭著搖頭,碎髮沾溼了淌在額前,“我好疼,我想死,你快讓我死…”
“宮二先生,你殺我很容易吧…”
“上官淺,”宮尚角突然臉色一厲,連聲音都帶了幾絲冷冽,“使出內力。”
他不理會頌年無理的請求,說的還是之前那些話,卻帶了命令的口吻。
他不悅。
他是殺過很多人。
但他聽不得頌年要他對她動手。
頌年有點被他嚇到,好像之前那個冰如甲冑的宮尚角又回了。
她下意識地聽從了他的話,不再發一言,而是再次努力使出內力。
“很好,”宮尚角的聲音依舊冰冷,“繼續。”
頌年緊緊閉著眼,攥著他手腕的手指更緊,用內力對抗著疼痛。
這時她感到指尖漫出一股溫潤的溼意,她驚嚇地鬆手,然後舉到眼前,卻見自己指尖血淋淋一片。
她又立馬看向宮尚角的手腕,幾個指甲印處,還在一點一點往外滲血。
“宮二先生!”頌年一聲驚呼,帶著虛弱的氣音。
宮尚角淡聲道,“不要緊。”
然後用絲帕擦拭著她帶血的指尖,
“淺淺,我陪著你一起受苦,這樣我心裡好受些。”
然後撫上她的臉,又恢復到原來柔和的面色,聲音也是柔柔的,
“淺淺,你做得很好。”
不知是他的話語太具蠱惑性,還是半月之蠅的疼勁剛剛過去,頌年覺得自己的身體又可以了。
她緩了緩,握住他的手,沒頭沒腦卻無比認真地來了一句,“宮二先生,你是個好人。”
她的意思是,遠比電視中的宮尚角要好很多。
這一晚頌年便這樣反反覆覆在半月之蠅的折磨下睡睡醒醒,到了薄薄的晨光灑入屋內時,她才沉沉睡去。
宮尚角將她摟在懷裡。
看著她軟軟的身子像只小貓般縮在他的臂彎間。呼吸清淺但平穩,終是克服了半月之蠅,不再痛苦。
他這才閉上眼,準備眯一會。
沒多久,門被叩響。
宮尚角皺了眉,眯著眼轉頭看向窗,已是天色大亮。
原來這一閉眼已經睡了很久。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低低傳出,“進來。”
從屏風後繞過來的是明珠。
明珠見頌年安心地睡著,心裡頓時踏實了許多。
“月公子讓我來問問,上官夫人如何了?還疼著嗎?”
宮尚角側頭看向熟睡中的頌年,鎖著的眉頭仍像籠罩了層雲霧般。
他用手指輕輕撫平她的眉,嗓音低啞,“不疼了,她已經熬過去了。”
明珠聽了,臉上立馬綻放出笑意,“太好了太好了!”
宮尚角斜了她一眼,示意她沒事就可以出去了。
明珠又正色道,“徽公子有急事求見,在外頭。”
“知道了,你先出去。”宮尚角道。
他小心翼翼起身,想將頌年拽著自己的手鬆開,卻見她的指尖猛然一縮,攥得更緊。
抬眸,正對上頌年虛弱半睜著的眼,
“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