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叫的代駕已經等在了樓下，他有些頭暈，隔著段距離就把車鑰匙丟給了對方，鑰匙滑落到車子底下，對方忙趴在地上去撿。
孟宴臣跟著半跪下去一起找，酒醉頭痛也不忘道歉：“不好意思。”
代駕的聲音很清脆：“沒關係，孟總。”
是個女生，孟宴臣剛看清對方的臉，她已經雙手攙著把孟宴臣扶了起來。是那個小記者，孟宴臣站穩以後立刻抽出了自己的胳膊，他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葉恩生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夜光馬甲，笑著說：“孟先生，你沒認錯人，我就是你叫的代駕。”
孟宴臣顰眉翻開叫車記錄，頭像確實是葉恩生。
“我在還助學貸款，所以多找了個兼職。”葉恩生說起自己的求生現狀並不覺得難堪，孟宴臣因她的坦蕩倒不好再說什麼，上了副駕幫葉恩生調出導航後才疲憊地閉上眼。
時間已接近凌晨，孟宴臣擔心葉恩生疲勞駕駛，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話，一時間車廂裡擠滿了葉恩生的聲音，他有些難受地揉揉太陽穴。
葉恩生的聲音落下去了，車子也緩緩停了下來，孟宴臣睜開眼，葉恩生已經下了車，街邊24小時營業的藥店亮著冷光，晃得他又一陣眩暈。
葉恩生買了解酒藥回來，還打了杯溫水。“我看您挺難受的，還是吃點藥吧。”
孟宴臣接過袋子，伸手打開前座的儲物格丟了進去，葉恩生扣著安全帶的動作僵住了。孟宴臣難受地打開了點車窗縫：“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在喝酒前已經吃過藥了。”
“哦，好吧。”葉恩生訕訕地笑了，“那您知道喝酒會難受還喝了這麼多啊。”
想到下午與許沁的爭吵，顧今的失聯，孟宴臣吐了口氣並沒有接話，車子裡再次陷入沉默。到了目的地，孟宴臣又把剛剛的藥袋翻出來，卻沒有找到小票。
“多少錢，我轉給你。”
葉恩生推託了兩句，見孟宴臣堅持便打開了微信二維碼，孟宴臣瞥了她一眼。
“收款碼。”
所幸葉恩生後面並沒有再堅持，孟宴臣拿回車鑰匙後在APP裡給行程點了好評，然後毫不猶豫地拉黑了司機。葉恩生工作的地點和大學都離孟氏集團很遠，他不信今天的接觸是平臺巧合的派單。
葉恩生當時的採訪稿發佈後曾因圖文排版失誤引起了小範圍的一些討論。正常新聞裡很少會放記者與受訪者的圖片，更遑論作為首圖發佈了。再加上他們兩人的身份懸殊，集團總裁與實習大學生，更是引發了一些網友的自動腦補。
李秘書報上來這件事時，新聞已經在第一時間撤回修改，八卦點評也消了下去。孟宴臣沒當做一回事，網絡媒體吸引點擊量的小手段而已，雖然被利用了的心情不太舒服，但如果能讓更多人關注到新聞本身也就無所謂了。
與一室蝴蝶標本一起沉沉睡去的孟宴臣不知道他和葉恩生再次出現在了同一頁新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