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
李管家拿著掃帚打掃別墅門前落下的銀杏葉,遠處有一男一女從白色長廊上向他走過來。
他認出來者是陳墨和姜梨,不由心生疑惑,“陳總,您怎麼突然過來了?”
陳墨唇角勾起哂笑,湖水藍色的風衣裹挾著一身清貴逼人的冷肅,“我來救你們家裴總免去牢獄之災!”
李管家臉色微變。
“把門打開,我要把沈知懿帶走!”他的聲調洗去往日裡漫不經心的玩味,如同碎冰沖刷過岩石,又冷又利。
“陳總,這……我也無權決定,得先問過裴總的意見。”李管家低著頭,委婉說道。
“問他?他算個雞兒,憑什麼囚禁我們知懿!”
姜梨只要想起昨天在樹下看到的畫面,情緒便控制不住,衝動地上去要和李管家對峙。
陳墨攬住她的腰,毫不費力地將她勾回來,單手控制在自己身側。
眉目雋冷,出言威懾道,“李管家,你心裡應該清楚這件事情鬧大的後果,裴松鶴現在已經犯了法!如果你再攔著我,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我舅,讓他親自來處理裴松鶴這個爛攤子。”
李管家脊背發寒。
陳墨舅舅是京城公安部的一把手,如果這件事真鬧到陳局那裡去,恐怕不好收場。
他思慮再三,只得將別墅的大門打開。
姜梨立刻跑上樓梯,一腳踹開了次臥的門。
她看到沈知懿纖細的腕骨被手銬牢牢鎖住,無力的垂在床頭上,淚水頃刻奪眶而出。
“這個天殺的裴松鶴,他都對你做了些什麼!”
沈知懿的雙眸在她滿含哭腔的嗓音裡逐漸有了焦距,伸出自己沒有被束縛住的那隻手,擦去她眼角的淚。
“別哭,我沒事。”
陳墨走到門口,見此場景瞳孔猛地一縮。
他萬萬沒想到,裴松鶴竟然喪心病狂到用手銬來鎖人!
真是瘋了!
陳墨從口袋裡拿出軍刀,用了幾次力撬開那副手銬。
沈知懿此時還穿著睡衣縮在被子裡,他不方便多看,移開視線對姜梨囑咐道,“給她穿上衣服,咱們得儘快離開這裡。”
說罷,轉身下樓。
姜梨以最快速度幫她把衣服穿好,詢問道,“你還有什麼需要帶的東西嗎?這次走了,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再回來了……”
沈知懿搖搖頭,“沒有了。”
她把口袋裡早已準備好的東西放在床頭櫃上。
那是一張銀行卡,數字是她算下來應還給裴松鶴的全部金額。
還有一串鑰匙,包含他送給她的那輛車,還有清音別苑的門禁。
姜梨看得直心疼,咂舌道,“好歹你也跟了他四年,到頭來什麼都不要啊?”
她一笑置之,頗為灑脫,“本就是一段錯誤的感情,為什麼還要留下不屬於我的東西?”
姜梨聽她這樣說,也只好作罷,幫她拎著行李箱一起走下樓。
顧阿姨從廚房中出來,摘下膠皮手套,蒼老的雙眸中溢出淚花,語氣仍慈祥和善,“這就要走了?”
沈知懿點點頭。
顧阿姨嘆了口氣,“走吧,我能看出來,你在這裡過得不開心,裴總他其實……算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