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輩子沒遇到小狐狸,他會不會死在那條河裡?
陸雲遲想:會吧。
那日對他來說是最黑暗的一天。
真的撐不住了。
可他也慶幸,從那天起,黔黔成了他的轉折,步步向好。
他不介意自己被娶,只要那個人是南黔。
小狐狸打了個酒嗝,腦袋挪開,胳膊環在男人頸間,把頭埋裡面蹭,嘴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顯然醉意上了頭。
陸雲遲讓黔黔坐在榻沿,他則去八角桌前倒了兩杯酒,端來遞給小狐狸一杯,朝他眨眨眼,笑:“寶寶,交杯酒喝嗎?”
黔黔:“喝!”用那不穩的手端住比指甲蓋大點的小杯子,貼著陸雲遲的胳膊,一口飲盡,辛辣感讓他擠眼吐舌,吞的太快,吐都沒法吐。
在外敬的烈酒都是兌了水的。
喝起來還帶著一絲甜。
純烈酒辣舌頭。
陸雲遲眼尾輕彎,放下酒杯,將人打橫抱起,去了床榻,夜色還不算晚,至少天還是橘黃色,兩人就落了簾。
……
biu——拉燈!
……
陸雲凡二次沒考中,就沒有第三次了,他偷取金冠瑪瑙變現的數額巨大,總共判了十四年,至今零頭還沒結束。
陸二嬸天天罵,即便院子砌了牆,也天天咒陸母陸父包括陸雲遲不得好死。
如果不是他們一家,她的雲凡就是舉人老爺!
她始終相信狀元是出在她家,不是大兒子就是小兒子!而後幾年砸錢供小兒子上學堂,童生年年考。
奈何陸雲河不爭氣。
連續四年都不中。
第五年,家裡吃飯都成問題了,實在沒法供他繼續讀,陸雲凡那時候老太太在,五家一起出錢,他們自然沒什麼壓力。
陸雲遲這邊也準備進京趕考了,封地的王,雖然類似國中國,但學子們想往上考,還是得進京。
他至今不知道岳父的身份。
齊安王也不接濟兒婿。
小夫夫兩並不富裕,黔黔之前都是去茶肆聽書,後來錢越花越少,他就買話本子回來看,識的字也越來越多了。
只是那些字組合在一起,特別的,黃。
知道書生進京趕考,都是需要書童伺候,狐狸就勤勤懇懇背起行囊,帶著自家小1翻山越嶺。
齊王妃給他們安排馬車,黔黔擺手不要,還跟自家小1玩起了cos。
要求對方支付薪資才幹活。
陸雲遲也樂的寵,把剩餘銀子當做薪酬都給了南黔,兩人就這麼踏上了進京之路。
路途遙遠,得提前三個月出發。
白天趕路,夜裡挑燈溫席。
在進京的第七天,下了一場暴雨,兩人躲進山洞,南黔變東西的前提,是這個東西他得有,天道壓制,自然循環。
來前刻意打包了床褥,尋個安全點,隨手一揮,一張鋪好的床出現,小狐狸把衣服脫脫,再變個芭蕉扇,用點法力讓它自己扇。
舒坦。
陸雲遲從行囊中拿出書本,望著癱睡的‘小書童’,無聲笑笑,雨天夜暗的快,點了根小蠟燭。
當風吹進來時,燭芯總會左搖右擺,晃的影子亂動,擾狐狸休息,於是黔黔就裁剪了塊布,用來做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