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他重新踏入病房。
周忘迅速跟上了醫生的步子，在醫生到辦公室的時候，走進去詢問了一番。
“醫生你好，宋佳鶯是我的……嫂子，我想問一下，她到底怎麼了？”
主治醫生推了推眼鏡，“是剛才那個女病患的家屬？”
“嗯。”
“那溫先生怎麼沒告訴你嗎？”
周忘頓了頓，“我哥怕我擔心，不願意和我說。醫生我真的很需要知道，她到底怎麼了？”
醫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看起來倒是個孝順的孩子，也乖乖的，他不知道這是周忘裝的。
“那位女士已經有三年的精神病史了，三年前就在我們醫院治療，後來有幾次自殺……”
周忘認真地聽著。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沒有落下。
越聽到後面。
他越是大駭。
心臟極速下墜，像是灌了鉛。
原來。
去年他生日，溫連禮沒出現，是因為宋佳鶯病了。
上次父親忌日，他也失約，他記得他還把溫連禮狠狠揍了一拳。
原來，他不說也是因為宋佳鶯自殺了。
還有那麼多次沉默，原來都是因為宋佳鶯的事。
*
周忘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辦公室的。
步子沉重地拖沓。
他根本無法想象，在這種強壓之下，溫連禮過的是什麼日子。
他還要訓練，還要管一個隊伍，每天都是微笑著的，從來給人看不出喜怒。
原來，在他誤會的那些日子裡，都是溫連禮一個人抗了過來。
可是他不懂啊！
周忘真的不懂！
為什麼要對宋佳鶯那麼負責呢？
明明可以丟下她的。
周忘甚至有些偏激，那個女人的死活，又何必賴到溫連禮的身上呢？
可轉念一想。
溫連禮那樣的人，責任心永遠是 第一位，真要讓他拋下，或許也不是他了吧。
若不然，曾經他怎麼會去地下賭場撿他。
成為他的監護人。
無論別人怎麼反對，他都義無反顧地接納了他。
溫連禮本來就是這樣善良的人啊。
……
周忘在醫院的長廊坐了很久。
久到夜幕降臨。
溫連禮出來。
一抬頭，就看見了坐在不遠處長廊上的少年。
瘦削的身板，寬鬆的衣服更襯得他體型纖細。
忘崽真的最近瘦太多了。
溫連禮下意識地走上前，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問，“忘崽，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走了嗎？”
聽見聲音。
耷拉著腦袋的少年仰起頭。
瞳孔裡血絲猙獰。
溫連禮下意識地蹙眉，掌心剛貼上他的額頭，“你是不是不舒……”
“服”字還未來得及出口。
下一秒。
骨骼清瘦的少年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倉皇地抱住了他。
狠狠地，用力地抱緊了。
“溫連禮。”
“溫連禮。”
“溫連禮……”
他一遍又一遍地叫著溫連禮的名字，卻什麼也不說。
溫連禮不知道他怎麼了。
直覺告訴他，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忘崽知道了什麼？
他去掰對方的手。
卻被周忘更用力地揉進懷裡。
一偏頭。
脖頸上有溼潤的水滴落下，溫連禮渾身繃緊，神色震驚。
忘崽哭了？
周忘使勁地抱著他，黏乎又急切地喊。
“溫連禮，我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