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宮的一處側殿。
宮遠徵將背上的文欲竹慢慢放下,讓她坐在床榻上。
少年蹲下身子,將那攤沾床就躺的白泥撈了回來,替她解下身上系的斗篷放在一邊疊好,同她囑咐道:“你先在這裡待會兒,我過會兒就回來,如果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同我哥說會兒話。”
文欲竹強睜著幾番差點閉上的眼皮,一雙桃花眸因為睡意沾染上了些許的迷離神色,她定睛看著他,確定似的又問了一遍:“你準備把我自己晾在這兒?”
宮遠徵抬手替她掖了掖被斗篷扯歪了的領口,視線放在那連片的緋紅上停頓了片刻,回答:“我不是說了你可以找我哥說會兒話,但如果讓我知道你跟上官淺還有接觸的話,我絕對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還不忘威脅一般的掐了下她的臉頰,如同小孩子的慣用伎倆讓文欲竹一個腦袋兩個大,無奈的抬手將他的手指拍了下來。
“你讓我跟你哥聊天,是生怕他看不出來昨天晚上咱倆幹了什麼是吧?”
“……”
宮遠徵聞言一頓,手指舉在半空中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也在場的話,說鐵定的是紙包不住火,可若是文欲竹一人的話,說不定這件事情能夠被她輕描淡寫掩蓋過去。
可仔細一想,如果真被她這般敷衍對待,這不就是把昨夜的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還怕人知曉,委屈到的豈不是自己?
“做都已經做了,就算他有察覺到,哥哥也不會有意為難你的。”少年不加修飾的眼巴巴的看著她,“你要是真有顧忌,就在這處側殿待著休整一下,這裡是我在哥哥這兒的住處,小時候我不想回徵宮,便時常在這裡睡下。”
文欲竹抬眼掃視了一圈這處寢殿,在看到角落裡的那盆青色奇花時表情稍稍停了一下。
“那盆花是……?”
先前雖說跟著宮遠徵來過這裡,但卻未能仔細觀摩一番,前些日子同宮尚角達成協議時,似乎也聽到他提起過,這花是叫——
宮遠徵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在瞧見角落中的花朵時臉上竟泛起了幾分呼之欲出的驕傲:“那是我給哥哥培育的出雲重蓮。”
文欲竹從花朵上收回視線,抬眸看著得意洋洋的少年,驚奇地問:“徵宮宮主,竟然也會學著嫂嫂栽花?”
“我用得著跟她學嗎,這是我從很早之前就種下的。”宮遠徵嫌棄的瞥了她一眼,轉而又繼續說道,“此花名叫出雲重蓮,乃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奇花,祖先留下的典籍中記載,服用出雲重蓮者,可力大無窮,包治百病,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文欲竹垂下眼,盯著腰間別著的那枚雪絨繡球的鈴鐺吊墜,出著神。
“你不是喜歡花嗎,可以湊近些觀賞,但一定不要盲目摘取,過些日子我還得用那——”
一旁的少年還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她卻也只是聽了個大概模糊便出聲打斷:“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