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昌二年十月初七
十月初七亦是他與樺樺大婚之日。
白晏清著急地在產房門外走來走去,時不時趴在門上聽裡頭的動靜,面上擔憂彷徨不知所措。
五更天的時候他攬著樺樺睡得正香,耳畔突然傳來樺樺的驚呼聲,他立刻醒來,才發現樺樺羊水破了。
向來穩重的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失神無措地看著溼了一大片的床,還是樺樺提醒他,他才回神。
連忙喚了下人進來。
樺樺也被搬到產房裡頭去,此時正在裡面生產。
他想跟著進去,被樺樺嚴厲拒絕,說他在裡頭她還要分心,不利於她生產,他只能不甘地在門口等著。
樺樺當然不肯讓他進來,一來傳出去不好聽,二來她聽說過產婦生子的時候一些排洩物也會帶出來。
她難以想象那個畫面。
她生來好看,哪怕懷孕之後胖了許多,依舊難掩風華。
她可不想生一次孩子在夫君心裡落下個狼狽的形象,哪怕當時不在意,以後想起來也膈應。
她光想想那個畫面,實話說她都有些無法接受。
以己度人,要是白晏清排洩物都在身上,她也覺得噁心。
這才死活不讓他進來。
殷樺躺在床上,床邊圍繞了四個穩婆,還有醫女,以及屏風後頭還站著個老大夫,相對而言架勢非常大。
山靈和水靈也在一側心疼又著急地看著床上的夫人,因嘴巴里塞了布條,想喊都喊不出來,額間全是汗。
山靈坐在床頭替夫人擦汗,時不時鼓舞兩句。水靈相對沉穩,則站在床尾一眨不眨地盯著穩婆的動作,哪怕這四個穩婆有兩個是夫人陪嫁、有兩個是縣城裡名聲最好的穩婆,仍然不敢有絲毫鬆懈。
女子生產如鬼門關走一遭,輕易馬虎不得!
白晏清看著丫鬟們端著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和熱水進進出出,他更焦急了,忙隔著門縫朝著裡頭喊:“樺樺,你別怕,我在這呢!”
“樺樺,別怕,別怕哈!”
更在心中暗暗祈禱諸位神佛,保他妻子平安。
殷樺從來沒有這麼疼過,哪怕是初學跳舞的時候。她疼得眼淚星子都冒出來,疼得沒有力氣。
突然聽到門外白晏清不斷大喊的聲音,腦海中浮現出門外他焦躁不安的模樣,不知道從哪兒生出一股力量,一鼓作氣生下孩子。
整個人跟虛脫一般癱在床上。
天際破曉,晨曦微露。
“生了生了。”穩婆一臉喜色,她們當穩婆的最愛的就是給富貴人家接生,不論男女都有重賞,一般家境或者更窮些的,只有接生兒子的時候才有賞,“是位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