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水靈代表縣令夫人早早就候在城門口主持大局。城門口一共放置五口大鍋，相互之間的距離大概在兩米左右。
水靈小時候也見過一些大善人施粥的場面，不說人山人海至少也是人頭攢動的，實在跟眼前這稀稀拉拉的模樣大為不同。
這稀稀拉拉的人之前在不遠處張望不敢過來，還是護衛們去將他們請過來。
這裡面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沒有一個孩童。
“姑娘，這粥是真的給我們的嗎？不用我們拿什麼抵償吧？”一位老嫗顫抖著身軀又希冀又彷徨地看向水靈。
水靈被那樣哀傷的眼神觸動，心中很是不好受，“是的，大娘，這是縣令夫人想為咱們羊亭縣百姓做些什麼，思來想去也只能施粥，若是其他也不好交代。”
老嫗理解地點點頭，連縣令夫人都要這般為難，他們也不能叫縣令夫人失望。
水靈一邊說著話，一邊親自盛了一碗粥到老嫗手中的碗裡，“夫人這回買了幾千石糧食，雖然不能叫咱們羊亭縣百姓個個吃飽，但也能盡些微薄之力。大娘您拿穩，如果有人要搶你的粥，你只管來跟我或者這些身旁這些護衛們講，我們都會替你們做主的！這也是夫人的意思！”
“夫人大義！”老嫗感動的淚眼汪汪。
身後排著的人豎著耳朵聽，這些大爺大娘們很是感動，他們上了年紀過來領粥就是怕萬一是個陷阱，他們活到這個歲數了，一把年紀的人沒了也就沒了。
“大娘您快家去吧，叫您家裡人也來領，幾千石糧食呢，總要弄好幾日的，還要等一等那些路遠的。”水靈對著他們和善地笑了笑。
“哎，哎。”老嫗雙眼擒淚手捧熱粥連應好幾聲，這粥不僅暖了她的手，還通過手暖了她的心。
她一直以為天子放棄了羊亭縣的百姓，所以才叫羊亭縣之前的縣令和鄉紳們為所欲為。
原來不是，天底下有壞人，但也有好人。
她不知道新來的縣令是不是好人，也不管背後是不是有什麼算計，至少這粥這實惠是真真切切叫她拿在手中的。
這，就夠了！
熱淚盈眶的何止是這位老婦人，其他人聽到這話都感動不已。
他們小心翼翼地試探過後，發現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糟糕，他們願意再次付出他們的信任。
最初來排隊的只有三兩人，後面陸陸續續又來了一些老人家以及青壯年，等到日上中竿時，才有小孩的影子出現。
這是人們為了保護幼童特有的習性。
三十年來，羊亭縣的百姓久違的露出了一些笑臉。
哪怕更多的人是持有懷疑態度的，那又何妨？
反正這實惠終將落在他們手中，他們只在乎眼前利，可不管以後。
再差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抱著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想法，羊亭縣周邊的村莊來的人不少。
徐永陽有序的指揮著場面上的進度，決不能發生擁擠踩踏事件。
水靈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前來，內心有一絲擔憂，不知道幾千石糧食夠不夠，就算煮成粥還不是稀粥，也肯定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