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烏蘇山下，我與師傅抬頭仰望。山很高，山頂處積雪明顯，山體植被並不豐富，都是裸露的石塊。山腰有一處明顯的巖洞，攀爬上去並不難。只是想到那是歷代巴嬤嬢嬢的葬身之地，想到待會兒的鏖戰，不免有些心驚，好在有師傅在，想來總會化險為夷的。
烏蘇山已是在草原深處，接近黑鬍子的地盤。周圍山勢險峻，接壤相連，一峰高過一峰。落花洞是一處天然形成的背陰巖洞，洞內地勢高，外部的雨雪都阻隔住了，洞內乾燥，終日不見日不通風，倒是尸解成仙的絕妙之處。洞口狹小，門口擺放一案條，上置香爐燭臺若干祭拜物什，臺前放一石雕蒲團參拜之用。
師傅看了案條置物，沉思片刻，跪在蒲團上恭敬地俯伏叩首，我也趕緊跪在師傅身後，跟著三拜叩首。
“看香爐桌臺規制，巴嬤應是小乘道的傳人。你師爺的岐黃之術師承太乙道，與小乘道皆是道教分支，巴嬤與你我也算同門了。這裡仙逝的前輩想來是正統之人，不能讓這石羊巴嬤汙了咱道教名諱。今日我便來清理了石羊巴嬤這道門敗類。”說著，師傅再向洞口稽首。“今日叨擾各位前輩屬實不該，可事出有因，還望能得各位前輩借力，絕了石羊村的後患。”
沒有回應，師傅領了我側身入洞。
點亮頭燈，做足了心理準備，本以為會見著數具棺材，真實的場景還是頗有些意外。洞內狹窄，通道蜿蜒，彎道甚多，僅容兩人並行通過，各個角落端放著數具骨架，有的保持完整，還是打坐修行姿態，有的骨架散落，每具骨架旁的石壁上都有幾行簡單的刻字，字體不是漢字，我也認不出，想來是對歷代巴嬤嬢嬢的生平介紹。看來歷代巴嬤嬢嬢皆是自知大限已到便來此坐化飛昇的。師傅領著我在尚能辨認成堆的屍骨前一一稽首，最後停在第十個彎道里。
石羊巴嬤有心將我師徒二人與黑鬍子後人誘騙至此，想來是有必殺伎倆的。這落花洞算是石羊巴嬤的地盤，她有如此自信將幾個壯漢留在這裡，到底是藉助了落花洞的地形還是手中的蠱蟲？若是蠱蟲，有囚牛笛在倒是不怕。此刻我與師傅勘探地形，就是防了落花洞藏有暗器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