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那番話,與其說是講給自己聽,不如說是特意講給遠徵聽的。
細節末支之處,上官淺付出了很多的心思。她並非真的無心,只是她的心意都融進了日常的點點滴滴之中。
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宮遠徵手中執著茶盞,細細的品著香茗。茶湯入喉,卻是沒有任何滋味。
宮尚角和上官淺並肩而行,緩步走到了外間,互相對視一眼,默契的沒有拆穿宮遠徵偷聽一事。
“遠徵,你替哥哥把桌子上的錦盒打開吧。”
宮遠徵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打開,發現裡面是一卷文書。
宮尚角用眼神示意宮遠徵打開看看,宮遠徵想不通哥哥究竟是何意,卻還是聽話的打開了。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卻是嚇了一跳,手中的文書驟然掉落在地。雙手哆哆嗦嗦的,看起來很是害怕,瑩潤的眼眸中滿是不解和恐懼。
從未見宮遠徵這樣的表情,上官淺亦是十分好奇,這盒子裡究竟是何物。
踱步走近,上官淺伸手撿起了地上的文書。看清所寫內容為何時,控制不住地笑出了聲。
“宮子羽只會這一招嗎?先前與我便是來這一套,與公子竟也用這樣的辦法。看來他心裡也很清楚,自己不成器,什麼都幫不上。
只好用這執刃之位,騙來騙去,也不知道換個有新意的辦法。我猜他肯定沒有告訴公子,現在宮門裡的云為衫是假的。
他倒也不是個蠢笨之人,應是猜到了我會將先前與他的談話告訴公子。現在又用這文書與公子交易了什麼?讓公子幫他去救云為衫嗎?”
晶亮的大眼睛中全是害怕,宮遠徵可不想當什麼執刃,他只想跟著哥哥一輩子,永遠只做哥哥的弟弟。
“這文書與上次的不同,是有效的。”
低沉的聲音讓宮遠徵更加懼怕,宮遠徵瘋狂搖頭猶如撥浪鼓,渾身都在表達著他對成為執刃一事的抗拒。
“哥,我才不要當什麼狗屁執刃!我只想跟著哥哥一輩子!我才不要被困在宮門一生一世。我還要遊歷大江南北,看這世上的山川美景。
我還要去尋找鮮為人知的奇花異草,我還要打造這世上最精巧的暗器,我還要煉製各種各樣的毒藥。
我才不要被困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我才不要為了別人奉獻出自己的一輩子!這破執刃之位誰愛要誰要!反正我不要!”
確實,以宮遠徵的性格他不是繼承執刃之位的人選,該說他是連宮子羽都不如才對。
宮遠徵是個超出尋常人許多的天才,可他對人卻是天生的淡漠疏離,他的情緒彷彿只會受宮尚角的影響。
在宮遠徵的心中,是沒有一家人這個概念的。什麼血脈親情,他完全不在意。他做的所有事情,出發點就只會有一個,為了宮尚角。
這樣性格的人,倘若真的成了宮門的執刃,無異與是一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