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朕讓下人前去打掃,晚上便在宮裡歇息。”
顧允知看著皇帝走動間帶起的衣角,明黃色的五爪龍袍,金龍威嚴的盤旋,只是金龍再怎麼威嚴,也掩蓋不了皇帝的心虛。
顧允知心底不屑的嗤笑,父子情深?他早就不信了。
到了傍晚,顧允知從御書房出來,揮退小太監,憑著記憶走在熟悉的路上。
宮中景色自然是好,一路上花團錦簇,顧允知邊走邊看,一路走到皇子住所前的池子邊。
池子很大,用來吸熱降溫的。
裡面養了荷花,放了一群金魚觀賞。
只見夕陽餘光下,兩個人影坐在樹下釣魚。
走近了,聽到九皇子說話:“我讓小福子去拿兩個饅頭來,扔到水裡引魚?”
“不用,這地龍就很好,往鉤子上一掛就好了,很快就有魚兒咬鉤。”
九皇子語帶猶豫,嫌棄道:“可是地龍好腥,滑溜溜的,還是讓小福子掛鉤吧。”
“行,那就把小福子喊來吧。”
“我來吧。”顧允知開口。
兩人回頭,九皇子眼睛一亮:“皇兄!”
虞淮跟著喊道:“六皇兄。”
顧允知走到樹下,站在虞淮旁邊,他看兩人都坐在草墩子上,便直接坐在了草地上。
九皇子期期艾艾:“皇兄,髒。”
顧允知毫不在意:“邊關黃沙漫天,血流成河,我連屍體都扛過,這算什麼。”
九皇子不知道,他也想象不出來。
“地龍給我。”
顧允知熟練的掛鉤。
虞淮問道:“六皇兄經常垂釣?”
顧允知答:“邊關食物稀缺,少有葷腥,湖裡的魚便是少有的美味佳餚,軍營的將士們常常相約捕魚,沒有外敵來犯的時候我也會去湖邊垂釣,還算熟稔。”
他捏著扭來扭去的地龍,說道:“我見過無糧可吃的百姓將其土腥擠去,用水沖洗一番,下了鍋,或架在火上烤,便當做口糧吃下去。”
九皇子眉頭緊皺:“這……能吃嗎?”
“樹根草皮都沒有的時候,看到什麼就吃什麼。”
虞淮沉默了,他知道蚯蚓在中醫裡是一味中藥材,可是想到爆炒蚯蚓,或者燒烤蚯蚓,他就……
嗯……
“邊關生活很苦,沒有你們想象的豪情壯志,只有孤獨淒涼。”
因為你不知道下一個因戰爭死去的是誰。
今天你為別人流淚,明天就是別人為你流淚。
將士都是孤獨而又淒涼的。
顧允知瞥頭看向虞淮:“可打消了十一弟要隨我去邊關的念頭?”
“呃……”虞淮卡殼。
原來都是說給他聽的?
顧允知打量著虞淮的身型:“胳膊太細,肩膀太窄,腰也細腿也細,十一揮不動紅纓槍。”
虞淮不服氣,看不起誰呢。
他可是有系統開掛的人!
別說區區一杆紅纓槍,就是兩百斤的鐵塊他也能輕鬆揮起來,到時候驚掉你們這群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