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監被帶上來的時候，虞淮將其和記憶中的麻臉男人對上了號。
馬監就是當初狗蛋幻化的幻境中，接下瓷瓶的那個麻臉男人。
他朝方衡看去，只見方衡低著頭，遠離人群。
在馬監被帶上來的時候，方衡手指微微握起。
被嚇破了膽的馬監很快就和盤托出：“是一箇中年男人讓奴才這麼做的，他說只要奴才做好這件事，保奴才榮華富貴！”
皇帝威嚴發問：“什麼中年男人，你可知其姓名？”
馬監顫抖著抬頭，“是……”
他目光閃爍，言辭吞吐：“是……”
“為何吞吐？不說朕就割了你的舌頭！”
“皇上饒命，只是……”馬監偏頭看向周圍眾人，幾位王爺世子，和將軍都在場，把營帳塞了個滿滿當當。
皇帝敏銳的意識到事情不簡單，或許事關皇家顏面，於是沉著臉，揮手讓眾人退下。
虞淮隨人群出了營帳，看著空地上的馬屍。
逸王在這裡摔倒，這一倒，就再也起不來了。
……
營帳內，氣壓低到谷底。
皇帝面沉如水，目光不善的看著嘉貴妃，又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逸王：“竟是活該！”
嘉貴妃連忙辯解：“皇上，這馬監一面之詞不可聽信啊，皇上怎知不是他人陰謀，故意教他這麼說，以此陷害毅兒？”
她頭上的珠釵已然滑落，好不狼狽。
“這個孽障做的蠢事還不夠多嗎？這等蠢事也只有他做得出來！恆王再蠢也知道兄弟手足，不可殘殺，你倒好，教出的好兒子天天惦記著陷害自己兄弟，你當朕不知道？”
皇帝不是不知道逸王的心思，也知道嘉貴妃心有不甘。
可是他念及顧允毅是他第一個兒子，嘉貴妃陪伴他多年，感情不是假的，因此一直未曾戳破。
當然，皇帝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屬意辰王，但是不想辰王太過順風順水，失了帝王手段，想要藉機磨練他。
至於逸王，從一開始他就希望逸王能安分守己，知足常樂，做個安逸的閒散王爺。
在他心裡，逸王還是小時候那個會抱著他膝蓋撒嬌的孩子。
“毅兒從小嬌憨，哪有那麼多心眼兒？自從被你養在身邊，彎彎繞繞沒少學！如今竟是自作自受，好好的一個孩子被你教壞了！”
嘉貴妃掩面哭泣，好不可憐。
換做以往，皇帝肯定會心疼的把人抱在在懷裡哄，只是今天他實在生氣，嘉貴妃越哭他越覺得面目可憎。
從前珍珠般的女子怎麼變成了如今令人討厭的魚眼珠子呢？
“是朕把你寵壞了。”
皇帝嘆息，他寵愛妾室，忽略了皇后的感受，這麼多年從未和他說過苦楚，是他的錯。
“先皇寵愛淑敏皇貴妃，忽略了先皇后，朕自小未享受過父愛，平生最痛恨寵妾滅妻之人，沒想到最後，竟變成了曾經最討厭的模樣。”
皇帝關心辰王，對辰王深謀遠慮，因為他不想辰王午夜夢迴，唏噓父愛。
可是他卻忽略了皇后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