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說起來,田靜的確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林錦書。
上回在縣衛生所,她送秦萬江回來時一臉喜色,想必當時心裡就已經有了利用的心思,而真想從中獲得實際好處,就只能靠顧睿淮了。
顧月淮抿唇想了想,起身把小姑娘遞給顧至鳳,然後往外走去。
顧至鳳面色微變:“老大老三,快,你們快去看看,別出啥事了!”
他還記得上回老二發瘋,他家囡囡跑去找田靜,差點沒把人給掐死,這次可不一樣,有民兵押送,要被人家撞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顧亭淮和顧析淮忙追了出去,卻見顧月淮靜靜站在田靜家的院子門口。
而院內,夜色中,民兵隊的人提著馬燈,散發著幽幽的光,顧睿淮則和田靜相對而立,兩人一高一矮,可從氣勢上說,顧睿淮卻明顯被壓了一頭。
顧睿淮囁嚅著道:“小靜,我和你一起去勞改場。”
田靜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原本想把對顧月淮的恨撒在這個蠢貨身上的,但想到秦萬江那邊工作的事還沒個著落,她又緘默不語。
顧睿淮看著她冷淡的表情,心微微一涼,她雖然沒拒絕,但顯然並不想讓他同去。
“我以為,我們的關係已經……”顧睿淮喉頭滾動了一下,張了張嘴,略顯乾澀的話語吐露出來,他想形容自己和田靜的關係,可想一想,她又從未說過愛他的話。
田靜抿了抿唇,笑容勉強道:“顧二哥,我過段時間就能回來,你不用去受罪了,更何況你腿上的傷口又裂了,勞改場可沒辦法讓你好好休息。”
她話說的好聽,但已經是顯而易見的拒絕了。
顧睿淮神色恍惚了一瞬,不可遏制的想到了剛剛顧月淮的話,利用,一切都只是利用,是為了她所以為的顧家屋後埋下的寶貝?
腿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卻讓他的腦子愈發清醒。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田靜和陳月升的關係有多曖昧,兩人幾乎都要結婚了,她又憑什麼捨棄陳月升而看上他呢?
他有自知之明,和陳月升這個前途無量的生產小隊隊長相比,他只是個沒什麼本事的街溜子,甚至連工分都賺不到,沒辦法給田靜安穩的生活。
“你是怕我跟去,會……”顧睿淮嘴唇顫了顫:“會壞了你的名聲?”
田靜皺眉看向顧睿淮:“你今天是怎麼了?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行了,顧二哥你快回去吧,我得走了,不然待會支書過來催促,又是一個麻煩。”
說著,田靜就準備跟著民兵隊的人去勞改場了。
她從不自怨自艾,既然已經沒辦法更改這個局面了,那就認,總歸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就去死,只要留著一條命,總有翻盤的機會不是?
她與顧睿淮錯身而過時,被其一把拉住胳膊。
“還有什麼事?”田靜側過頭看他,語氣隱隱有些不耐。
顧睿淮唇一白,不知為什麼,突然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他說道:“林……我媽說了,她日子過的也艱難,不可能給我找工作。”
聞言,田靜面色一變。
她臉龐有些猙獰:“你說什麼?沒有工作?怎麼可能?你是她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