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勞子生產大隊。
顧月淮幾人剛吃過飯,顧亭淮就揹著顧睿淮回來了。
顧至鳳看都沒看一眼,坐在炕上沒吭聲,顧睿淮這段時間像是瘋了,做的每件事都在戳他的心窩子,這樣一個兒子,有還不如沒有,他已經徹底失望了。
顧月淮抬眸就對上顧睿淮冰冷的眼,更說不出什麼關心的話。
自從那天晚上顧睿淮想要掐死她後,兩人的關係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她是回來還債的,對這個二哥,她已經盡力彌補了,但感情上,不可否認,她也著實心累了。
她甚至有些懷疑,上輩子顧睿淮之所以照顧她,是不是因為愧疚?
有些事一旦有了苗頭,就怎麼都熄不掉了。
上輩子顧至鳳被田靜舉報,坐了牢,但那時的田靜神秘又忙碌,不可能一直盯著顧家,那是誰當了她的眼線?又是誰間接當了那個劊子手?
她不想這麼揣度親哥哥,但這輩子他的瘋魔也讓她徹底看清,顧睿淮有多愛田靜。
顧月淮閉了閉眼,不再深想。
最後還是顧析淮冷著聲音問道:“腿咋樣了?一路跑回來,沒殘疾?”
這話著實有些刻薄了,聽的顧睿淮又是一陣火大,不過他現在的心思不是吵架,而是和田靜一起去勞教,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勞改場。
那裡都是一些犯了罪的人,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這麼想著,顧睿淮就啞著聲音道:“大哥,你把我放下。”
顧亭淮黑著臉,重重把他放在炕上,顧睿淮卻不知好歹,手臂撐著就要往地上跳。
“你瘋了?!剛剛六叔的話你沒聽見?你這腿都要化膿了,再這麼折騰下去,發了炎就得用進口藥,進口藥知道是什麼嗎?咱家已經負擔不起了!”
“顧睿淮,不要任性了,你是想一家人都陪著你死才甘心?”
顧亭淮盯著顧睿淮,只覺得怒火從兩肋竄了上來,讓他恨不得狠狠給這個不爭氣的弟弟一拳頭,他真是鬼附身了,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做出這些蠢事來。
顧睿淮抿了抿唇,沒說話,卻固執的要離開。
顧月淮抬眸看了顧至鳳一眼,卻看他低低垂著腦袋,既沒有阻止也沒有謾罵,完全是一個無視的態度,但在場的人中,除了沒良心的顧睿淮,誰都知道他心裡有多難受。
顧月淮嘆了口氣,眼神有些厭惡地看了顧睿淮一眼。
如果說剛重生時是喜悅是愧疚,那經歷過這些日子後,她對顧睿淮的感情已經轉變為了失望,嘲笑,平靜,再到如今因為他不顧家人感受的厭惡。
“你當大哥是在害你嗎?還是在危言聳聽?”
“顧睿淮,你厭惡我,我自是對你也沒什麼感情了,不過,你該考慮考慮爸。”
“你想截肢嗎?可能會死,而且截肢做手術也是要錢的,縣裡應該做不了,得去市裡,甚至京城醫院,你有那個路費嗎?只怕還沒走到,路上你就挨不住了。”
“你要讓爸白髮人送黑髮人?你沒良心就算了,我和大哥三哥不能看著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