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以呢？”
男人嗓音平淡，就彷彿在談論今天天氣很好似的。
所以呢？
江奈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個所以法，只能如實把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所以我要跟其他異性保持距離。”
她骨子裡是個過分保守的人，即便答應時祺的追求，也從未做過比牽手擁抱更親密的事。
如若不是因為昨天的意外，她的第一次會留到幸福甜蜜的新婚夜。
江奈自己都很費解，明明她是界限感那麼明晰的人，卻在剛才不知不覺間做了許多出格事：相擁而眠、穿著暴露、蓄意勾引、牽手……
或許是事發突然，儀式感和安全感都不夠，讓她沒法一下從單身狀態抽離。
別墅離海灘有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小道上鋪著五彩斑斕的鵝卵石，路旁熱帶綠植風情搖曳。
他就這麼上前兩步，直挺挺站到江奈面前，扶著她雙肩，略微垂眸，“江奈，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真的喜歡他嗎？”
江奈抬頭看他，同樣是漆黑的瞳仁，在他眼裡，卻像一汪深潭，情緒的漩渦瘋狂拉扯。
陽光從他身後直射過來，明晃晃的讓人雙眼滯澀。
江奈想了好一會兒，都沒得出準確答案。
儘管他們的關係發展畸形而迅猛，幾乎不能算一場正常的戀愛，但時硯對她是頂好的，目前挑不出一點差錯。
他強大，溫柔，健朗，不管從哪方面，配自己都綽綽有餘，她有什麼理由不喜歡？
可她又有什麼資本喜歡呢？
她不過是空有一身皮囊的漂亮花瓶，擺在那就有無數人欣賞讚嘆，人人都想捏在手裡把玩。
他的財富每分每秒都在積累，而她的美貌，暮去朝來，遲早碎成一地爛瓷片，扎得誰都不好受。
同樣的道理，放在徐嘉君身上也是一樣。
所以江奈頷首回答，“我……喜歡。”
“不，你不喜歡。”
他步步緊逼，“再給你一次機會，昨晚那通電話，我和時硯，打給誰？”
“有區別嗎？”
江奈梗著脖子回視他，像路邊挺直的椰子樹，聲音無波無瀾。
少女那種隱秘又難堪的擔憂，徐嘉君瞬間就懂了。
和他們不一樣，她沒有底氣試錯。
“抱歉，剛才不該那麼兇。”
他上前一步，將人抱進懷裡，手掌一下一下輕撫著她後背，“自信點，你可以試錯，師父給你兜底，誰也別想欺負了去。”
江奈蹭著他肩頭布料，小幅度搖頭，冷靜反問，“如果是你欺負我，誰又為我撐腰？”
男人手指頓了頓，頭一次不知道如何自證，只能攬緊了她，彷彿緊貼的心跳能讓她安心。
“那種事，對男人而言永遠不虧，他已經佔了便宜，你還想著負責，會不會對其他人太殘忍？”
江奈搖著頭，乾巴巴道：“我不能始亂終棄。”
“我沒讓你拋棄他。”
男人擋著海風，懷抱溫暖，下巴輕蹭在她頭頂，手指放在柔順發絲間，輕輕拂過，語氣無奈妥協。
“江奈，我沒想獨佔太陽，我可以和他分享陽光。”
他說得這麼委婉，但稍一理解……
江奈錯愕地睜大眼睛，被他離經叛道的想法轟炸得天雷滾滾。
震驚之餘又湧上些許無以言表的興奮。
江奈一陣後怕，慌忙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