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知為何,進入了上官淺的身體...你又如何將我剝離出來?]
[而在月公子去後山前親到他,是我唯一能嘗試回去的機會...]
[只是我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如果能成功,這是不是就是我們最後一面了?]
宮尚角眼底的情緒劇烈一顫,抱著她的手指蜷縮,指節發白。
他不信神佛,不信天象,卻信她心中所想。
她說她來自千年之後的世界...
他不知為何,立馬就信了。
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好像也都說通了。
她身上帶著幾分不像這個時代的人的侷促,也總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她知道宮門的命運,可以準確預言。
她從未見過後山之人,卻無比熟悉月公子。
她是無鋒,卻不做傷害宮門之事。
她努力地融入這個世界,也在努力地找回去那個世界的方法...
頌年感受到了他身體細微的變化,抬了頭,卻撞進他的雙眸。
宮尚角眸底一片漆黑,攢動著難以言說的晦暗。
她不知心裡的話已被他聽了個乾淨,扯出了一條淺淺的笑容,
“宮二先生,我沒什麼迫不得已的事情。”
宮尚角卻再次緊緊抱住了她,目光一寸一寸地涼了下去,只餘骨子裡透出來的冷寂,淡淡侵入他心底。
頌年沒有掙扎,一時想不出有什麼話可以緩解此刻緊張的氛圍,她道,
“我白天命膳房的人給你燉了湯給你補補身子,我過去瞧瞧。”
宮尚角心不在焉地嗯了聲,聲音悶悶的。
然後頹然鬆手,放走了頌年,神情悽然,猶如一隻困獸。
頌年離開了。
宮尚角一個人坐在床榻邊上,整個人像是被拋進無邊的冰冷深海里,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不想讓她離開自己,可若親月公子真能讓她回家,他沒有辦法去阻止她。
他做不到自私地留下她。
宮尚角的拳狠狠砸了一下床沿。
他想了無數個辦法,卻依然想不到一個可以留下她的辦法。
無力感席捲他的全身,心頭彷彿壓了一塊巨石,令他透不過氣來,漸漸生出一種窒息感來。
宮尚角扯了扯領口,卻依舊煩悶燥熱,走到院中,看到正在院中賞月的月公子。
月公子對他微微一笑,“角公子。”
“這幾日多謝月公子。”
“客氣。”
宮尚角看著他默了默,“月公子什麼時候回後山?”
“等會就走。”
宮尚角想到才去膳房的頌年。
怕是來不及回來見月公子了。
他又抬頭看向月亮,沉默了半晌,然後轉頭看向月公子,
“月公子,我還有最後一個忙想請你幫忙。”
“哦?”月公子有一絲詫異,“角公子所謂何事?”
宮尚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比剛才還幽暗一些。
“我想請月公子…明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