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公子雖知角公子對她情深,可這卻涉及宮門的安危。
他雖有心放上官淺一馬,但是也要保證她不會做出有害宮門的事情。
“我可以不說,”月公子道,“但角公子如何保證上官夫人已叛離無鋒?”
宮尚角緩緩抬眼,看向他,漆黑的眼沉冷凌厲,
“月長老的命,是她救的。”
月公子眼底的情緒劇烈一顫,看向宮尚角的眼神晦澀難辨。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若沒有她,在我還未回宮門的時候,月長老便已遇害。”
宮尚角抬眸看向他,聲音冷得沒有溫度,“這個事情,是否能讓你相信她?”
月公子沉默半晌,然後道,“我不會說出去。”
待月公子走後,頌年想開口問問宮尚角為什麼要留下她,可自己的肉彷彿在被蟲子一點點啃噬,連骨頭都要被啃成空心。
她從小到大本就不怎麼生病,最重的病也不過是發燒而已。
可半月之蠅的痛苦,早已經遠遠超出她的承受範圍。
她痛的牙關緊咬,只能從牙縫裡擠出痛苦難當的嗚咽聲。
宮尚角察覺到她有話說,輕輕低下頭,耳朵湊近她的唇邊,“什麼?”
感受到宮尚角的靠近,頌年這才虛弱地半睜著眼,抬眸看向他。
她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半晌才氣若遊絲,艱難開口,
“為什麼?”
本以為這幾日宮尚角對自己的萬般柔情終將成為一場泡影,本以為上官淺與宮尚角的緣分,就到此為止。
卻聽他對月公子說,要他替她守住無鋒的秘密。
宮尚角伸出手,輕輕碰上了她的面頰,用大拇指緩緩擦拭去她眼瞼下方的淚水。
淚水滾燙,一路燙到他心底。
然後他的手停在了她的腦袋上,靜靜地放著沒有動。
“淺淺,我說過,我希望你哪裡也別去...”
“這句話,現在依然作數。”
宮尚角的聲音纏繞著昏黃的燭光,一起散佈在屋裡,織出一副溫柔的景。
連燭光也變得朦朧淺淡了。
頌年的理智被他這幾句話衝得七零八落,淚水更是決堤般湧出。
她的手吃力地往前一伸,卻是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袖,骨節發白,幾乎是用盡了她的力氣。
“宮二先生…”她虛弱地喊著他的名字。
“嗯?”
“宮二先生….”
頌年此刻只想不斷喊著他的名字,將他的名字刻進身體裡。
宮尚角的手輕輕覆蓋上她攥著自己的手,很小,一包就能裹住。
“淺淺,你什麼都不要想,現在當務之急,是將半月之蠅的階段熬過去。”
頌年愣愣地看著宮尚角。
她覺得他變了,可他眉眼依舊疏淡,骨子裡還是透著讓人難以接近的冷寂。
可若說他沒變…他又願意這般護著自己,哪怕自己是無鋒。
[所以宮尚角,你是愛我的是嗎…]
[即便我是無鋒的身份…]
宮尚角半伏下身子,輕輕圈住她,“你方才問我為什麼…”
“因為我離不開你,我愛你啊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