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宮遠徵突然隔著窗戶晃到了宮尚角眼前,擋住了頌年的寢殿,表情很不高興。
宮尚角收回視線,又恢復了往常的冷淡,將舉著的那盞茶灌入口中。
宮遠徵從窗外繞進殿內,將煎好的毒藥往案几上一擱,忍不住道,“她人呢?”
“放了。”
“放了?”宮遠徵瞪大了眼,“哥!她想傷你,為何放她?”
“審完了,她是被冤枉的,”宮尚角神色懶散地靠著椅背,“抱歉,你的毒又用不上了。”
“可是真的?”
“現在我的話你也不信了嗎?”
宮尚角語氣平淡,他垂著眼,提袖給他倒了盞茶。
宮遠徵雙手端著茶盞,乖巧地等茶倒滿,“不是,我主要是怕你礙於她夫人的身份…”
宮尚角這才緩緩抬眸看向他,“你既知她是我夫人,為何總對她不客氣?”
他的目光很靜,音色和語氣如常,眸底卻都是陰冷的戾氣。
宮遠徵頓住。
他太熟悉哥哥這個眼神了。
哥哥向來進退有度,極少動怒,對自己更是寬容。只有在他的忍耐快到盡頭的時候,才會出現這個表情。
宮遠徵的氣勢瞬間少了一半,他撅了嘴輕聲道,
“從前我認為她是無鋒,覺得就該殺了她!後來我試探她內力,可她居然沒有——”
“我想著既然她不是無鋒,未來又是要和哥一起生活的...”
宮尚角知道,宮遠徵與自己有幾分像,那便是不易付出真心。
他有在好好和她騎馬,算和她關係緩和的一個臺階,卻不曾想竟出現這般意外,讓他以為自己錯付了情感。
他主動拋出的橄欖枝被半路折斷,對這個心高氣傲的少年來說打擊實在不小。
宮尚角又不動聲色呷了口茶。
不過她的確是無鋒,只是不知她為何無半點無鋒的痕跡,連內力都要現學。
“她並非你想的這般歹毒,既然射箭一事是誤會一場,你去和她道歉。”宮尚角淡聲道,卻是不容置喙的口吻。
宮遠徵輕聲嗯了聲。
這時,一聲巨響從頌年寢殿方向傳來。
宮尚角第一反應握住了身後的刀,宮遠徵抬手露出了掌中的暗器。
兩人警覺地透過窗朝著聲源的方向看去——
頌年寢殿兩片巨大的木門,轟然而開,揚起了一片灰塵。
緊接著從那殿內遠遠傳來一聲驚呼,
“天!這內力也太牛了吧!”
宮尚角端著茶盞的手僵了僵。
宮遠徵的嘴角抽了抽。
兩個人靜止了幾秒,然後透過窗,看到明珠急急地從屋內跑到門邊,將大門連忙合上。
角宮內再次一片安靜。
沒想到她的內力竟已全部喚醒,本以為她至少要花幾周的時間,沒想到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快一些...
宮尚角的唇劃開一絲弧度,他起身大步朝著頌年的寢殿走去。
宮遠徵快步跟在他身後,“那個殿中住的是何人?方才這內力絕非普通之輩!”
她的內力確實厲害,比宮遠徵甚至還要高一些...
宮尚角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頭對著他道,“你先回去。”
“為何!”
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真的怕你捱打。”
宮遠徵:???
“哥,你說的我更好奇了,角宮中竟還有內力這般強的人,我正想與高人切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