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後喝得酩酊大醉,酒主要是吳旭喝,池瑀酒喝了兩瓶左右,酒意只是微微上了頭,意識還是清醒的。
給人送走後,池瑀自己走在路上。
路燈的光隱隱,落下的斑駁碎影單調無趣,板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不大的聲響。一板一眼,跟他現在的生活一樣。
池瑀一年前,再被TP解約後,他也沒膽量在存在於遊戲圈裡,躲在現實生活裡,安穩度日。
用餘下的錢買賣股票,幫人看機子,吃飯睡覺,就如同他十多年前的頹廢又不堪。
擰開鑰匙,推開門,沒開燈的老舊房間裡看不清,池瑀也不打算開燈,順著習慣打開冰箱,拿出儲藏的酒水。
咕嚕咕嚕,吞嚥的聲音巨大,不要命地喝,好像也不能緩解心中的空。
烈性的酒攪著胃,翻滾的是疼痛。
池瑀靠在沙發上,手臂蓋著眉眼,呼吸間裡的是窒息。
突兀的手機鈴聲把醉人醒了幾分。
池瑀放下酒瓶,迷糊著眼,手機屏幕上的暱稱是“哥”。
那一瞬間,池瑀覺得自己是喝醉了,迷糊了,怎麼看到這個字眼了,他不是不會醒嗎?
不確定的手顫抖著按下接聽鍵,沒有出聲,因為池瑀還在做夢。
“池瑀,我醒了。”
原來,對面的真的是他呀,不是在做夢。
池瑀掙扎地從沙發上起了身,像個捧著寶貝一樣捧著手機,啞聲說了一個字 。
“哥?”
對面的人頓了一會兒,“嗯。”
還沒等池瑀再高興地偷著月光,貪婪地想繼續跟人說的時候,言渃說出一句話,讓池瑀從天堂墜入地獄,爬都爬不起來。
“我們分手,年輕的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電話被對方強制掛掉,留下一句年輕的你。
手機從手掌間滑落,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無聲的夜裡,似乎有嘶啞的哭聲,似乎又有無法言說的對不起。
雄鷹翱翔之前,弱小讓他們窩在母親的懷裡,之後,仗著年輕,揮霍一切,回過頭來,恨那個自己。
...
第一醫院病房裡,言渃醒了挺長的一段時間了。
“主人,這樣做真的可以度過劫數嗎?”
狐狸看著打完電話的人。
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消瘦的臉上看不見一絲肉,好像只剩下骨。
“賭吧。”
言渃摸著紅狐狸柔順的毛髮,小聲地說道。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個賭裡面有多大的把握,他開始也以為,劫數在自己身上,原身年輕時被陷害,所以以為遺憾是沒能拿到世界冠軍,後來呀,知道自己想的簡單了。
必然,在這個世界榮耀這款遊戲佔據了原主的所有心思,可是,言渃在跟那群孩子們相處一段時間後,發現,原來,原主的身上有著一股悔意。
悔青春不再,悔張揚恣意,悔覆水難收。
而跟他一樣的人,就是池瑀,他年輕,就像當時的言渃一樣,恣意,覺得沒有什麼事能打倒自己,現實給了他一巴掌,讓他學會了成長。
那麼,池瑀也要學會成長。
而言渃賭得就是池瑀的變化,是不是這個小世界的天機,也可能是他自己的劫數。
所以,言渃選擇跟池瑀分手,離開這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