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喝醉了。”
韓夫人用最快的速度把外袍穿好,低聲怨怪了一句,緊張地朝門外張望。
陳慶手臂亂揮:“信兒送客去了,柘兒跟著去湊熱鬧,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韓夫人不禁鬆了口氣,同時又漲紅了臉:“叔叔再說這種胡話,別怪妾身下逐客令了。”
“你趕我我也不走。”
陳慶放浪形骸地張開雙臂:“我就在嫂嫂這裡,哪兒也不去。”
韓夫人又羞又氣,可拿他又沒辦法。
“你說話小點聲,別讓鄰里鄰居聽到,惹出閒言碎語來。”
“喏,給你個木墩,自己坐著醒醒酒。”
“我去給你盛碗熱湯。”
她搬著木墩,離對方還有兩三步遠就趕快把東西放下。
“嫂嫂你離我那麼遠幹什麼?”
“我陳慶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陳慶一屁股坐在木墩上,委屈地說道。
“叔叔對我們一家有活命之恩,便是做牛做馬都難以報答。”
韓夫人從鍋裡盛了碗熱湯,湊在碗沿輕抿了一口,覺得不太燙這才遞了過去。
“快把湯喝了。”
“嫂嫂你先把碗放下。”
陳慶仰頭望著她,眼神幽怨。
“叔叔這是怎麼了?”
“誰給你氣受啦?”
韓夫人忍俊不禁。
陳慶此時的舉動跟韓柘鬧彆扭時簡直一模一樣。
沒想到權傾朝野的陳府令居然也會這般作態。
“嫂嫂,不瞞你說,自打我第一回見你,就沒安什麼好心思。”
陳慶拍著大腿,真誠地說道。
“哦?”
韓夫人略顯慌亂,但是想起韓信跟韓柘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心下稍安。
“嫂嫂,你想呀。”
“咱們初遇時,你我素不相識。”
“我何苦來哉去管韓家的閒事,跑去黑冰臺大獄裡救人。”
“但凡……”
陳慶壓低了聲音:“嫂嫂若不是姿容絕色,我至於費這麼大勁嘛!”
韓夫人哭笑不得。
換了別人說這樣的話,她定然惱了。
但是陳慶神色坦然,眼神真摯。
只讓她覺得有些輕率莽撞,並無幾分惡感。
“叔叔不許胡說了。”
“先喝湯。”
韓夫人端起陶碗,遞到他的嘴邊,也不管陳慶願不願意,抬起手臂就灌。
“嫂……咳咳!”
陳慶嗆得咳嗽了兩聲,韓夫人才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