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深宮裡,主僕二人站在漆黑的院子裡,像似回到了白家後院一樣愜意。
白歆竹拳風威猛,勢如風雷,呼呼聲響徹庭院。
她集中意念,將心裡的難過附於拳上,虎步生風,氣吞山河。
她慶幸這一夜天空陰霾,不見月亮,四喜就看不到她臉上的淚痕。
白歆竹心亂如麻,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心底彷彿生出了許多細細密密的刺,在她心尖上劃過。
那種抓不住又摸不到的隱痛,讓她感到無助。
她一想到葉庚華此時正與旁人親熱,心裡不由得生出疑問:他會不會也那般細吻她?他會不會也同她說了一樣溫柔的話?他會不會剛下了朝就迫不及待地去尋她?
白歆竹腳下一偏,赤手空拳將院中的花壇擊碎,爆裂的聲響引來了守夜的侍衛。
“有刺客!”
“四喜,你去擋一下,我先換衣服!”
白歆竹慌忙跑回房間換衣服,四喜拉開宮門,看見一群侍衛圍在門口。
“方才是什麼聲響?”
四喜捂著嘴打著哈欠說道:“方才我起夜,撞見一隻貓偷吃東西,許是那貓跑得快,不小心打碎了花盆!”
“四喜姑娘,事關娘娘安危,咱們必須仔細查看,否則這巡邏日誌我沒法寫。”
“那,你進來看看吧!”
帶頭的是侍衛李科,此人一向辦事嚴謹,武狀元出身,曾是薛佔奎的得力干將。
葉庚華登基後,薛佔奎把他安在宮中做禁軍統領。
他走到花壇旁細細查看,看著破碎的缺口,伸出手比劃了一番,頓覺事情不簡單。
“勞煩四喜姑娘去把宮人都叫醒,我要一一排查。”
葉庚華剛回到寶華殿,侍衛來報:“陛下,皇后娘娘宮中有刺客!”
“小方,快!備轎輦!”
四喜十分為難,硬著頭皮把宮女太監們都叫起來。
白歆竹換好衣服走到院中,看著四喜慌張的模樣,二十個禁軍對著鳳儀宮上下幾十人一一排查。
“都把手伸出來!”
白歆竹把手藏在衣袖中,故作生氣道:“這大半夜的,不讓人睡是不是?”
李科當即跪在地上請罪:“啟稟娘娘,臣懷疑鳳儀宮進了刺客,那花壇上的缺口,分明是人力為之,且此人拳風勁道,是常年習武之人!為了您的安全,臣不得不擾您清淨了!”
白歆竹一時語塞,看著滿院的下人被自己害得不得安寧,心裡十分愧疚。
葉庚華直衝進鳳儀宮,怒吼道:“刺客在那兒?”
白歆竹看到葉庚華的身影,難受得很,將身子扭到一側,心裡陣陣發痛。
“臣還在排查!”
葉庚華急忙上前抓她的手,白歆竹咬唇皺眉,葉庚華看著她手背的血跡,回頭看了看身後,推著白歆竹回了房。
“謝太醫還沒走,叫他來給你包紮一下?”
“不用!”
葉庚華瞧她神情冷漠,來到院中,“李科,帶你的人出去!”
李科看葉庚華滿臉怒氣,只好收了隊離開。
四喜帶著宮人們回房,看著葉庚華進了白歆竹的房間。
他身上帶著鄭元香房中的香味,白歆竹心裡那些細細密密的刺又一次席捲而來,扎得她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