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道理你們吃好吃的，讓我的人幹活！”
關山月吹起銀哨，鬼術營死士紛紛趕來了後山。
“都累壞了吧？走，咱們去大吃一頓！”
關山月端著碗筷滿山跑，像一隻縱情山林的靈鳥。
“是該讓這些孩子們好好吃一頓了，再過幾日山後的正殿就完工了，你去把那個東西取了交給山月。”
“是，師父。”
“你也去吃飯吧。”
“師父，塵彥有一事，想跟你商議。”
“先吃飽飯再說！”
“是。”
塵彥打了飯菜，獨自坐在後山的清潭邊。
突然，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塵彥望著水中熟悉的身影，不自覺笑了。
“門主可吃飽了？”
“吃飽了！塵彥！等我回蜀地，也尋一座山建一座宮殿，讓鬼術營重歸江湖，到時候我就收徒弟，把這一身本事傳承下去可好？”
“看來你的師父沒看錯你，山月你竟有了開山立派的想法！”
“我沒想那麼多，因為教會了他們，我就能落得清閒！”
塵彥突然放下碗筷，坐直了身子，一臉嚴肅。
“做師父和傳授技藝是兩回事，鬼術營術法高深莫測，正義之人學了去，可造福萬民，若心術不正之人學了去，輕則有辱師門，重則禍國殃民啊！”
關山月沉思了許久，扯了扯塵彥的衣袖。
“你跟我回蜀地吧？你看人準，待我收徒時，你替我把關！”
“此事再說吧，我還餓著肚子呢。”
“那我去看看大殿建得如何了！”
塵彥端起碗，看著關山月離去的身影，卻遲遲未動筷。
酉時已過，給華陽真人祝壽的百姓們陸陸續續地下了山。
關山月坐在山頂觀星，突然想起林懷安常提起的那句——國之大者，為國為民。
她收起卦盤，回房收拾行囊。
藏書閣內，塵彥取了一個巨大的木盒，遞到了華陽真人的手中。
“師父，可是這個？”
華陽真人接過木盒點了點頭。
“給她吧！如今這東西，除了她也無人會用了。”
“師父，徒兒有一事……”
華陽真人走到一旁的方凳上坐下。
“說吧，今日不讓你說，今晚你只怕睡不著了。”
“陛下發密函，請山月赴羌南共商海防要事，我想，陪她走一趟。”
華陽真人走到門口，摘下幾片樹葉，抬起拂塵揮舞了幾下，往塵彥腳下一揮，無奈地搖了搖頭。
塵彥望著腳下的卦象，抬起長衫，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塵彥，為師從不替弟子卜卦，可你第一次上山，我卻沒忍住為你卜了一卦，當時我勘破你命中有此一劫，所以教你行善因，積善果，希望能助你化解。如今看來，天道不可為啊。”
塵彥眉頭緊鎖，再次看向了地上。
“若這是弟子命中註定的劫數，弟子絕不逃避！”
華陽真人將他扶起，語重心長地說道：“天雷無妄，唯循純正啊孩子！”
塵彥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藏書閣，看著山下灰濛濛一片，踟躕了片刻，抱起盒子去尋了關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