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臉色難看到極點。
御書房裡的氣氛也凝滯到了極點。
但最終，景帝還是閉了閉眼，疲憊道：“既然母后執意如此，那就聽母后的吧。不過父皇給您的金牌，您也該歸還了。”
免死金牌只能用一次。
這麼多年，太后都把它當成先帝留給她的紀念一樣帶在身邊，也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用掉它。
而今，她就連這份紀念也沒有了。
太后苦笑一聲，把金牌放在了桌上，“煜兒，我們去看你母妃吧。”
她想，先帝一定會原諒她的。
畢竟，她這麼做都是為了救他們的孫兒。
“是！”
蕭盛煜匆匆的跟上太后的腳步，離開了御書房。
蕭墨珩和蕭驚鴻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景帝也是一臉陰鷙，神色複雜的看向沈清漪，隱隱透著幾分內疚，“朕答應你的事，沒能做到。”
沈清漪卻反而平靜下來，“父皇不必內疚，您已經做到了，否則太后也不必拿出免死金牌。”
若是因為太后兩句話，景帝就動搖，那確實是失信。
但免死金牌一出，別說景帝了，就算先帝來了也沒有辦法。
景帝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按著眉心道：“老八，假銀票的堆積和製造處都交給你去解決，一定要給朕全部銷燬！還有百姓手中的假銀票，也都儘量收回來，損失都從老五那裡算！”
蕭墨珩頷首，“兒臣遵旨。”
景帝疲憊的擺了擺手，“行了，你們先退下吧，戶部這一群毒瘤，明日早朝時朕會一併處置的。”
“是！”
三人轉身出門。
一路上，蕭驚鴻的臉色都很難看，沈清漪和蕭墨珩也都沒說話。
走出宮門的剎那，蕭驚鴻終於忍不住罵道：“太后怎麼能這樣呢，老五幹出這種事，竟然還不顧一切的偏袒他！”
沈清漪看了他一眼，“四哥不必著急，換個角度想，這也是好事。”
蕭驚鴻不悅，“哪兒好了？”
剛才他就覺得她態度出奇的平靜，難道她費了這麼大力好不容易抓住老五，弄成這樣真的不生氣嗎？
沈清漪安慰道：“因為假銀票的事不是老五一個人做的，皇貴妃在其中的作用一定更大——但這一次，我們並沒有抓到她的把柄。即便弄死了老五，她也依舊會逍遙法外，”
蕭驚鴻一愣。
沈清漪繼續道：“比起皇貴妃，老五更為衝動。此番皇貴妃已經決意不再製造假銀票，是老五一意孤行，才鬧成今日這般——若是老五就這麼死了，萬一皇貴妃沉住氣停下所有的動作，繼續蟄伏呢？”
畢竟，皇貴妃是個十分沉得住氣的人。
在後宮二十幾年，始終給人營造出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任何人提到她，都不會覺得她有任何野心。
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實在太累了。
而相比之下，老五就要好解決得多！
蕭墨珩點了點頭，贊同的看了她一眼，“不錯，老五不會甘心就這麼栽在我們手裡，他一定會忍不住做點什麼——可是下一次，就沒有免死金牌可以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