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盛煜心臟驀地懸了起來，下意識的看向景帝。
景帝眸色閃了閃，但聲音卻依舊是堅定的，“母后，私印假銀票是死罪。而且老五還勾結朝中官員多達二十七名，欺上瞞下、賄賂眾人，實在罪無可恕。”
蕭盛煜倏地紅了眼，“父皇……”
他本能的想要求饒，可忽然又像是想到什麼，一臉慘然的看向了太后，“祖母，孫兒不想死，孫兒知道錯了，求您勸勸父皇吧！”
他知道，他是動搖不了父皇的。
只有太后開口，才有希望！
太后見他這般可憐，心疼的要命，驀地沉下臉看向景帝，“若是哀家不想讓他死呢？”
“母后！”
景帝冷下聲音，“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若不能秉公處理此事，如何向文武百官交代、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太后也怒了，“你就知道向那些人交代，怎麼不想想如何向哀家交代——你處死太子、貶黜老三，哀家一次次的當沒看見，因為哀家知道後宮不得干政，也不願干涉你的任何決定！”
說著說著她便有些激動，眼眶也泛起了紅，“可他們都是哀家的孫兒啊——皇帝，你讓哀家如何忍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個離哀家而去，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景帝呼吸滯了滯，這些都是他的兒子，他又何嘗忍心？
可是他們一個個都如此不肖，幹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又能怎麼辦？
他聲音有些啞了，“母后，是兒臣不孝，但是……”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皇上，太后，不好了！貴妃娘娘上吊自盡了！”
所有人臉色俱是大變。
蕭盛煜猛地衝過去抓住那小太監，暴怒道：“你說什麼，我母妃怎麼了？她現在怎麼樣了？”
小太監驚恐道：“五，五王爺……貴妃娘娘說她愧對皇上，無顏活在世上！現在人已經被救下來了，奴才們都去請太醫了！”
蕭盛煜狠狠鬆了口氣，渾身脫力般大睜著雙眼，失魂落魄。
太后陡然回頭看向景帝，怒喝道：“皇帝！你是不是忘了，當年是我們母子愧對貴妃，若不是因為我們，煜兒或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現在只不過要你給他一次機會，怎麼就為難你了？”
說到這裡，她忽然像是想到什麼，眼神一凜，“你不肯原諒煜兒是不是？好，好，那你看看這是什麼？”
說罷，她驟然從袖中取出一塊金牌，高舉在景帝面前。
景帝一驚，“母后！”
沈清漪臉色驀地沉了下去。
免死金牌。
手持金牌者，無論是什麼罪過，都有一次豁免死罪的機會。
從前皇后還在的時候，她就知道太后偏愛皇貴妃，可她沒想到竟到了這個地步——連先帝所賜的免死金牌都用在了老五身上！
“皇帝。”
太后冷冷一笑，目光銳利的道：“現在你可以判煜兒死罪了，但哀家已經拿出了免死金牌——所以不管你如何判決，哀家都可以帶他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