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的是好不好,但是根本沒有給她拒絕的餘地,直接躺在了她的身邊。
沈清漪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些日子,這男人都是睡榻的——她早就已經不習慣他睡在她身邊了。
不,不只是不習慣,是噁心、是厭惡。
她極力剋制著心裡牴觸,才沒有直接給他一刀,但她還是冷冷的繃緊了嗓音,“不好,下去。”
“清漪……”
“滾下去!”
她的嗓音陡然變得尖銳起來,一下子甩開了他的手,把他整個人都從她身上推開。
男人猝不及防被她推了個正著,整個人滾到了床沿邊,險些掉下去。
他的臉色也沉了幾分。
“沈清漪,我每日忍著你慣著你,是因為你爹死了,我給你適應調整的時間,可不代表你就能一直這麼冷著我。”
說到這裡,他忽然又像是想到什麼,“至少你爹死的第二天,你還給了我希望,說你也許會原諒我——現在看來,是因為我當時點了你的穴道,你想重獲自由?”
他微微的眯起眼睛,“那你那幾天濃妝豔抹,任由我親你吻你,現在卻連我抱你一下都這種表情,為什麼?”
沈清漪瞳孔驟然一縮。
當然是因為那幾天她給他下了毒。
——在所有的食物薰香都會被懷疑的情況下,只有下在她自己身上的毒,才能讓這個男人不那麼警覺。
可是她接連給他下了三日,確保毒性足夠之後,便連裝也懶得跟他裝了。
但是果然,她的厭惡和冷漠太明顯,這男人察覺到了異樣。
她還是不能這麼肆無忌憚。
她壓下眼底的冷意,嗤笑道:“你不會以為,我是為了你濃妝豔抹吧?蕭墨珩,你未免太自戀了——那幾天我打扮自己,一方面是為了送姜言之,還有一方面,也只是為了讓你放鬆警惕,好找機會離開皇宮,去亂葬崗找姜言之的屍體。”
沈清漪揚起眉梢,“至於今日,姜言之的屍體我已經出宮找過了,可是找不到,而這一切都要怪你。更何況——你確定你只是抱了我一下這麼簡單?你是要跟我躺在一張床上,而這種程度的接觸我無法忍受,所以不想再忍了,有什麼問題?”
她語氣不重,眼底的冷意也弱了幾分,可她眉梢眼角都透著尖銳的諷刺,正如她所說——這一切都要怪他。
她在怪他。
蕭墨珩喉結滾了一下,深深的看著她,“如果我今日一定要睡呢?”
沈清漪眼神一凜。
還沒來得及開口,男人又補充了一句,“別忘了,你爹的屍體還沒安葬,你也不想他和姜言之一樣死無全屍吧?”
沈清漪的臉刷的冷了下來。
這男人真的無時無刻不在威脅她。
不過正好,他越是這樣強硬無恥,她就越是不會再有任何猶豫。
“好。”
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再也沒有任何表情,“你想睡哪兒就睡哪兒,隨便你——不過我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我。”
“你說。”
“明日我爹出殯,你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