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痕。”
他抬手拭去最好的血痕,嗓音已經徹底淡漠下來,不再似剛才那般怒火朝天,“把皇后拉開,把這個男人拖到亂葬崗去扔了。”
頓了頓,“若是沒死透,那就補幾刀,送他上路。”
沈清漪狠狠震了一下。
悲痛絕望的情緒籠罩著她,原本已經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可是這一刻,卻好像終於回過神來。
她緊緊抱住了姜言之,難以置信的道:“別碰他……你們已經害死了他,還想從我手裡搶走他的屍體?”
蕭墨珩一步步的朝她走來,“沈清漪,放開他。”
沈清漪呆呆的看著他,搖了搖頭。
男人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不悅,然後俯下身來,溫柔卻又強硬的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把她的手指掰開。
溫涼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溫蕊已經死了,殺她的罪魁禍首也死了,這件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我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嗯?”
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手上還沾著姜言之的血,她的指尖還能感受到姜言之逐漸冰冷下來的體溫,她要怎麼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蕭墨珩。”
她喃喃的看著他,“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永遠都會原諒你?”
男人瞳眸幾不可察的一縮。
不是。
他其實知道哪些是她的底線,也知道什麼是不能觸碰的禁區。
可是——姜言之不能留。
他喉結滾了滾,眸色又暗了幾度,“是他先動手殺溫蕊的,他的死,是他自作自受。”
沈清漪眼睫一顫,“那溫蕊殺了我爹,她的死,是不是也是她自作自受?”
蕭墨珩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
沈清漪直勾勾的看著他,“你是溫蕊的幫兇,你是不是也該死?”
蕭墨珩不悅的沉下臉,“沈清漪,我不想讓你更難受所以原本不打算說,不過現在——我坦白告訴你,如果當真是你對溫蕊動的手,就算我再傷心再難過再憤怒,也不可能殺了你。”
沈清漪又是一震。
她聽懂了他的意思。
換言之,姜言之是白死的。
“是他非要動手,是他多此一舉。”
男人嗤笑道:“既然他為了博取你的同情,非要送上門來找死——那我怎麼能不成全他?”
“啪——!”
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沈清漪就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她眉梢眼角都充斥著濃厚的冷調,咬牙切齒,“蕭墨珩,你真不是人。”
她錯了。
是她錯了!
她為什麼要妄想跟他好好談判,和平分手?
她竟然還妄想讓他放她離開,把什麼狗屁該死的政見都寫下來給他——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放過她,跟她好聚好散?
他從來都是這樣一意孤行,不管其他人的感受。
如今他已經害死了沈畔遠和姜言之,她還要讓他害死更多人嗎?
不。
她再也不會做這種夢了。
沈清漪閉了閉眼,死死攥住手心,“恭喜你,成功讓我改變了主意。”
既然他用手中的權力胡作非為,威脅她、恐嚇她,濫殺無辜,那她就乾脆把他的權力全部收為己用。
這個皇位,她要了。
他的命,她也會拿去償還那些被他害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