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珩心口猝不及防的收縮了一下,忍不住伸出手,把她往懷裡拽了拽。
“蕭墨珩……”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她要拒絕他。
但是下一秒,蕭墨珩只聽到她嘆了聲氣,“你胸口受傷了,別靠我太近,我怕弄傷你。”
原來她不是冷漠,不是生氣。
而是在關心他。
蕭墨珩胸口好像被豁開了一個洞,也許正是他自己剛才拿簪子插入心臟的那個位置,一不小心灌入了冷風,瑟瑟的疼。
…………
接下來兩天。
他們都沒有再出過門,一直待在房間裡。
大多數時候,沈清漪就只是這麼看著他,偶爾無聊了,便接著讓他讀話本。
他也沒有再拒絕過。
而她也沒有再提過跟她離開的事。
彷彿那天晚上的提問,不過只是隨口一問。
期間,沈清漪被戒指折磨的“痛苦”只發作過一次。
彼時蕭墨珩就這麼抱著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因為他知道,解決辦法已經擺在他面前了,只是他不願意。
那他就沒有資格說任何話。
最後一天。
早晨醒來之後,蕭墨珩緊緊抱著她,甚至連飯也不吃,水也不喝。
沈清漪都有些無奈,“麻煩您放手好嗎?您不餓我還餓呢。”
蕭墨珩抿著唇,一動不動。
儼然是沒有要撒手的意思。
沈清漪更無奈了,“牢裡的犯人上斷頭臺之前都能吃頓好的,我又沒犯錯,你真想讓我當個餓死鬼啊?”
蕭墨珩眼一紅,狠狠瞪著她。
沈清漪,“……”
她拍了拍他的臉,“快,鬆手。我們起來吃頓飯,然後找個好畫師,畫一張我們倆的合畫,以後我不在了,就留給你當紀念好不好?”
“不好!”
男人幾乎是立刻沉下聲音,眼眶紅透了,“你若走了,我便再也不會想起你。”
沈清漪臉上哄他的溫柔就這麼僵住了。
好一會兒,才淡淡的道:“這話說的,好像我非要離開你似的——蕭墨珩,無理取鬧也要有個限度,明明是你害死我的。”
蕭墨珩震了震。
有些事,即便從一開始就知道,可是從她嘴裡說出來,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諷刺。
【明明是你害死我的。】
從她戴上扳指的那一刻,就幾乎沒有責怪過他。
後來甚至還安慰他,說要珍惜他們之間最後的時光。
他以為她真的完全不怪他。
於是當她臨死之前終於提起這件事,他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不是不自責、不是不內疚。
可所有的內疚懊惱,在她終於也開口責怪的時候,全部衝上頂峰變成了難以言喻的羞恥。
他終於清醒的意識到,她怎麼可能不怨呢?
本來她活得好好的,只是因為招惹上了他——她甚至幫他解了毒、治好了腿,可他還她的卻是一枚要奪她性命的扳指。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錯,他又憑什麼在這種時候裝出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清漪……”
他正要開口,女人卻推開了他的手,從他懷裡爬起來。
他看著她的背影,正要說什麼,卻見她搖搖晃晃的倒了下來。
蕭墨珩驟然變了臉色,“沈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