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原諒他了。
蕭墨珩嗓子都啞了，眼眶赤紅，“謝謝你，清漪。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雖然我什麼都不記得，但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對你好的。若是你有什麼不高興不滿意的，也可以全都告訴我。”
“好。”
她的臉被迫緊緊貼在他的胸口，有些窒息，本能的想要推開他。
可是聽著男人熊躺下如擂鼓般狠狠跳動的心臟，最終還是沒有動。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過他的心跳聲了。
自從兩年前他死後，她也再沒有好好感受過這個懷抱了。
如此刻這般，真是太好了。
蕭墨珩抱了她整整一盞茶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對於一段毫無對話的擁抱來說，已經夠久了——而且她也實在忍不住那股窒息感了。
沈清漪終於推了他一下，“好了，回去睡覺。”
男人點頭。
兩人並肩走在月色下，身影被拉得很斜很長，幾乎重疊在一起，透著繾綣交錯的溫馨。
蕭墨珩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又看了她一眼，屏住呼吸問道：“你剛才是在給姜言之治臉？”
沈清漪瞥了他一眼，要笑不笑的道：“沒錯，小氣鬼。”
蕭墨珩耳根微紅，“那他什麼時候能好？”
沈清漪想了想，“七天之後看看情況，沒問題的話，就能出宮了。”
男人眼神微亮，“好！”雖然他可以儘量做到大度，不過她能想著讓那個男人出宮，真是再好不過了。
頓了頓，又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那我的記憶，可以恢復了嗎？”
沈清漪腳步一頓。
蕭墨珩的腳步也跟著頓住了。
腦子裡忍不住閃過一個念頭——即便到了這一步，即便都願意接受他了，她也還是不肯讓他恢復記憶嗎？
卻不料女人無奈的看著他，“你為什麼就是不信？前日我就跟你說了，我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男人臉色微變，“做不到什麼？”
“恢復你的記憶。”
沈清漪嘆了口氣，“就算你之前不信，可現在我總沒有必要騙你了吧？你的記憶震不是目前的醫術範疇能解決的問題。”
蕭墨珩的臉就這麼僵住了，眼神變了好幾變，一時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知道她不是不願意，他本該高興。
可是她卻又說，連她也做不到——所以，難道他就永遠只能這樣失憶下去了嗎？
“真的沒有辦法嗎？”他眼神閃過一絲失神。
“嗯。”沈清漪看著他黯然的臉色，點了點頭。
她確實沒有辦法。
而且，就連給他下蠱的謝世安也沒有辦法。
【他中的本就是情蠱，如今情蠱消失，帶走他心愛的人也正常——能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萬幸了。】
【蠱蟲原本在心臟中存活，除非心臟衰竭，否則不死不滅。】
【可是那次他在邊關身受重傷，心臟供血不足，蠱蟲察覺到危險，便離開他的心臟去別處找血——但這種蠱蟲一旦進入心臟之後再離開，就會很快衰亡，所以沒等蕭墨珩出事，這蠢蟲倒是自己死了。】
【至於失去記憶……可能就是在找血期間去了蕭墨珩的大腦，碰到了大腦的記憶塊，也可能是蠱蟲蠶食了他對你的愛意——就這兩種可能性，你要是讓我治他的失憶症，我也治不好。】
當時，謝世安是這麼跟她說的。
她可以肯定他沒有撒謊，所以蕭墨珩的失憶症，已經不是她能解決的問題了。
不過……或許也不是完全解決不了。
就目前看來，應該有兩個辦法。
一是他的失憶和蠱毒有關，所以或許南疆有人能解決這個問題。
二是……謝世安背後的那個“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