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約了葉恩生在已經快結束裝修的新公司見面，工人們正忙著把MG的logo吊到高處完成最後的固定，今天的風很大，進度便拖得有些慢。
葉恩生來到的約定的頂層時顧今還沒到。這裡比孟氏的規模小一點，樓層也沒那麼高，但處在高新區的中心地帶，周邊全是在建的新樓盤。
葉恩生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房間往下看，吊掛在大樓外面的工人們都如螞蟻般渺小，他們被砂石磨礪後粗糙的雙手在玻璃外面上留下一些灰撲撲的掌印。但葉恩生知道，在大樓正式營業前會有另一批工人被繩索吊上來將一切痕跡都擦抹乾淨。無數螞蟻在風中盪到空中，爾後被摔回地面，拖著殘缺的觸角回到不見光日的地下巢穴，再繁衍出下一代，生生不息。他們的地下王國是如此龐大，人類踩過它們巢穴的出口卻從不在意。
那風好像要停了，她有種即將要墜落的失重感。
顧今站在門口用筆敲了敲門打斷她的沉思，葉恩生回過神來。
“顧小姐好。”
顧今也走到落地窗前：“這裡風景還可以吧。”
全是裸著鋼筋水泥外立面的大樓算是什麼風景，葉恩生沒吭聲，這些有錢人說話都喜歡故作玄虛的加些隱意，大部分時候她只需要安靜傾聽，適時的露出醍醐灌頂的表情，再配上一點對點撥的感激就可以了。
果然顧今繼續說道：“最多半年，這裡就會成為一座新城，科技、金融、新媒體，無數重點行業的辦公地點都會搬來這裡。”
那時這裡就是會是燕城全新的人造心臟。
葉恩生意識到此刻她們就站在未來的中心，她看向顧今，顧今看起來是如此年輕，她的手細嫩白皙，恐怕連半包水泥都難扛起，卻能如此輕鬆地捏住資本槓桿的那頭。
“顧小姐今天叫我來，應該不只是要展示你眼裡的風景吧。”
顧今注意到她的視線變化，也大概理解葉恩生此刻的心理，但並不介意，她一向欣賞有野心有能力的人。於是她直接把手裡的文件夾遞給了葉恩生。
葉恩生翻開第一頁，是她的第一篇報道，往後幾頁都是她經手的一些新聞或策劃，不全是關於孟宴臣的。她擰起眉再看向顧今時眼裡已經豎起了防備線。
“您這是什麼意思？”
大房對丈夫身邊小三小四的敲打嗎？真是俗套，這些女人動不了手握金錢權勢的男人，便只能在虐殺同類的行為中找回主動權，彷彿這樣就能永遠捆綁住花心的丈夫，不過自欺欺人。
顧今看出她眼裡的嘲諷，接續說道：“葉小姐看完最後一頁再說怎麼樣？”
葉恩生直接掀到最後一頁，卻是一份人事錄用合同，職位是……MG的宣傳主管？她詫異地看向顧今。
“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抱歉你的資歷確實還太淺，我不能現在就把你放在部長這樣的重要職位上，那樣太招眼了，對你未必也是好事，但是我相信你絕不會止步於此，你覺得呢？”
葉恩生反覆盯著那份合同，企圖從中找到什麼漏洞，雖然清楚如果顧今真的要打壓自己完全沒必要繞這麼大一圈，但她仍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