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聞櫻確實生病了。
她陪著孟懷瑾去爬山,下山的時候淋了點雨,回來就感冒了。
所以最近幾天顧今下了班或者週末都會去孟家坐一會兒,有時間就留下吃個晚飯。付聞櫻雖然有些精神不濟,但只要顧今來,就會絮絮叨叨地拉著她不停講關於訂婚宴的流程安排,設計細節等。
孟宴臣坐在一邊給付聞櫻削水果,精巧的小刀在他轉了幾圈,順手切下第一塊,卻自然地先遞到了顧今面前。
付聞櫻抿嘴輕笑了一下,孟宴臣注意到了母親打趣的眼神立刻有些窘迫,所幸顧今並沒發現哪裡不對,從刀面上捻下來果肉就塞進了嘴裡。
付聞櫻不覺心下有些感慨,為孟宴臣逐漸有了光亮的眼,也為了那些從未出口的愧疚。
作為母親,付聞櫻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最多算是及格,對於孩子的管控確實比其他人家要嚴厲許多。
她的視線掃向客廳裡新掛上的照片,那是她和孟懷瑾年輕時的合照,她低頭看向顧今抓著自己胳膊的手,苦澀的輕嘆。
孟家的一路發展並不如外人看著的那麼順風順水,他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就註定了肩上的責任要比其他人重許多。大廈傾倒,砸死的絕不會只有頂樓看風景的人。
她素來在家中扮演那個冷臉的執法者,結果就是與養女離心,也差點失去了唯一兒子的尊敬。
但幸好,幸好。
付聞櫻拍了拍顧今的手,笑得十分慈愛:“你和宴臣出去轉轉吧,工作挺累的,難得的休息日不要總耗在我這兒。”
顧今又陪著她撒了會兒嬌,就和孟宴臣手牽手出去了。孟懷瑾也回來了,在門口和他們撞上聊了兩句。再進客廳時卻見付聞櫻自己坐在落地窗前,眼圈微微發紅。
“你這是怎麼了?我看孩子們出去時不是好好的嗎?”
付聞櫻揩去眼角的溼潤,輕聲道:“風吹的。”
孟懷瑾看出付聞櫻的彆扭,也知道她這段時間的心結,也並不點破,而是坐在了她身邊。
“宴臣最近挺懂事的,國坤收購案的內部準備工作也差不多了,等他們婚禮結束就可以開始著手進行了。”
他們夫妻兩個年輕時也愛過鬧過,中間一度僵化到近乎離婚的地步,過了十幾年貌合神離的日子,到老了反而能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