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秋獵夜宴結束後，楚長寧回了皇帳休息。
夜色漆黑，帝王皇帳佔地極廣，以塞北雪狼皮所制，頂繡金紋蟠龍，黑色的旗幟迎風招展，如同巍峨的猛獸蟄伏在兵甲森森的鹿臺，盡顯天家威儀。
阿瑜騎著馬從營地外走來，一陣疾風吹過，人就上了鹿臺，掀開大帳大步走了進來。
楚長寧剛沐浴過，正坐在小榻上拿著書冊勾畫，抬眼瞧見了兒子，笑道，“你爹爹呢。”
帳內燒著火爐，四處熱烘烘的，阿瑜散去一身寒意，抬腳走了過來，回道，“爹爹還在閱兵臺。”
楚長寧給他遞來金盞，關切道，“冷了吧，喝點羊奶驅驅寒。”
阿瑜乖巧的接過，坐在孃親的身邊看著榻桌上的圖紙，“這個是孃親上次說的火槍嗎？”
“嗯，絕對比你爹爹培養的那群兵客做的武器好。”
“這個叫什麼？”
楚長寧看他感興趣的抽出了另一張畫的亂七八糟的圖紙，解釋道，“炸彈。”
阿瑜好奇的睜眼，“什麼是炸彈？”
“---”
如今北地幾乎被大齊一統，還打開了北疆的門戶，制衡西域犬戎，中原安定，百姓安居。
她鍛造強硬的武器，改造射程不足的拋石機，提升軍事，也是為了大齊，可炸彈這東西一旦現世，絕對會引起天下暴動，不能煉製。
“這是孃親瞎畫的。”她收回圖紙，笑問道，“去過新建的兵廠了嗎？”
黎山的行宮坐落在邊關月城，秋獵前，燕北漠讓心腹大將帶著兒子去邊關的軍營暗訪。
阿瑜聽她提起這事兒，頓時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心得有條不紊的說了出來。
冷風在夜色中呼嘯，澆了松油的火把在皇柱上燃燒，照亮整個營地。
燕北漠身披一身烏黑大裘，掀開簾帳，一進去就看到不知羞的兒子靠在孃親的懷裡說著話，臉色頓時一沉。
“燕景瑜。”
阿瑜聽到熟悉的聲音，撇撇嘴，慢騰騰的坐到了榻桌對面。
楚長寧狐疑的看了父子倆一眼，沒說話，整理了下桌子上的圖紙。
“這麼晚了，你不回自己的大帳睡覺，在這兒坐著？”
“孃親還沒睡啊。”
燕北漠眯眼，“我們現在要睡了。”
阿瑜哦了一聲，下榻，“孃親，我回去了。”
楚長寧見外頭夜色也不早了，笑著摸了摸他的小臉，“早點休息。”
“知道了，爹爹和孃親也早些休息。”
人一走，燕北漠直接將還在小榻上的人打橫抱了起來，往後頭的盥洗室去。
她羞惱，拍他，“我洗過了，你自己去。”
“孤的鴛鴦浴呢？”
楚長寧翻他白眼，“我去給陛下找個鴛鴦玉雕來，讓你抱著洗好不好？”
“---”
他不理會她，徑自抬腳往後頭的盥洗室去。
燕北漠生性奢侈，來秋獵前，底下的宮人專門在皇帳打造了個臨時的御池，雖不比行宮的湯池，可也是處處錦繡奢華。
楚長寧兇巴巴的張嘴罵他，卻被他摁倒在池邊的皮草上，直接俯頭堵住了唇。
池內溫熱，冒著白騰騰的熱氣，燻得四周一片霧氣繚繞，象徵性的推攘並沒有止住他強硬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