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機場接機口。
沈靜初和警衛員身姿挺立筆直，在行色匆匆左右張望的旅客中格外顯眼。
只一眼，宋滿月就注意到沈靜初的身影。
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騷亂，宋滿月出行做了不少掩飾，但出於對沈靜初的尊重，此刻她將帽子摘下，只留面部口罩。
看著沈靜初繞過圍欄走出出口，宋滿月疾步迎過去：
“媽媽，這邊。”
聲音很小隻有隨行幾人能聽到。
沈靜初在這聲稱呼中聽出一絲不自然，她清楚，自己與女兒接觸太少，女兒還不習慣彼此的身份。
但這句“媽媽”，已經代表她有意親近自己。
“滿月，等的久不久？”
日常嚴肅冷漠的沈靜初不自覺放軟表情，語氣裡是她自己不曾察覺的溫柔。
這樣的沈靜初讓警衛員感到陌生。
沈團長的大名可是聞名整個部隊，遠不說她年輕時的事蹟，就說她現在也還有鐵面女軍官的名號。
但凡分到她手下的兵，不論男女一視同仁，每個人都要經歷她定製的訓練計劃。
各種各樣的殘酷訓練讓士兵們苦不堪言，甚至有不少人質疑沈靜初，說這樣的訓練根本不人性化，完全是為了折磨他們而存在。
沈靜初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質疑，冷漠寡言的她根本懶得解釋，她相信，當演習或者執行任務時，士兵們就會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誰知幾年前有個士兵是高官之子，聽說孩子在沈靜初手裡受苦，高官親自到部隊找沈靜初要說法。
沈靜初沒給任何解釋，只讓高官在部隊參觀訓練，自己跟著士兵同吃同住同訓了一週。
那時的沈靜初已經四十多歲，身體素質遠不如二十幾歲的小士兵，雖不能達到年輕時的最高標準，可每項訓練都能做到部隊的達標線。
由此可見，年輕時的她該是多麼優秀。
一週後，沈靜初只對士兵說了一句話：
“現在訓你們，是為了讓你們能在戰場上活下來，如果你們覺得苦覺得累，就這個地方就不適合你們！”
自此，高官和士兵閉了嘴，人家對自己都這麼狠，代表不是故意折磨人，而且她這樣的訓練方式必然是報備過的，連直屬上司都沒說法，他這個不屬部隊的官員能說什麼？
沈靜初的行為激勵了不少士兵，同時她鐵血冷酷的名頭也傳遍整個部隊。
警衛員跟在沈靜初身邊多年，見過她冷漠，見過她發怒，甚至見過她為犧牲的戰友哭泣，唯獨沒見過她面對女兒的溫柔…
這就是母愛如水嗎？
宋滿月自然不知道警衛員的腹誹，只輕笑著回答沈靜初問題：
“怕堵車特意早來了一會兒，不過沒等多久，心裡算著您什麼時候落地，時間快的很。”
說完，宋滿月還往沈靜初身後看了一眼，似是察覺到宋滿月在找誰，沈靜初輕聲解釋道：
“今年部隊事多，你爸爸離不開，連今年的述職都是在線上完成的，更不要提回京城了…”
“那爸爸是要自己過年，還是在部隊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