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雲笙在戲臺唱戲,自然是眾人焦點,若事情順利,爆炸一起,她也難以逃脫。
若事情不順利,日寇第一個殺的就是她!
“可亂世之中總會有人犧牲!不是我還會有別人!你們能想到比這更穩妥的辦法嗎?”
佐藤生日高官雲集,重重安保下,這麼多人想帶著炸藥潛入厲公館,根本不可能。
以戲班子的名義進入,就要簡單的多,雖然被發現的風險依舊很大,但畢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若不去這一遭,便能不死了?”
雲笙見景華不同意的模樣,連聲勸說,循循善誘。
日寇如今只是為了航海線路,假意與蘇城富商交好,若目的達到,或目的長時間達不到,金陵慘像必在蘇城重演,到時候死的不僅僅是雲笙一個人。
“我陪你一起去。”
“不成,我與其他人有功夫武器在身,未必不能出逃,你若去我們還要照看你,而且景家生意還需要你照管,不能出事。”
如今景家生意不僅僅是賺錢,賺的更是前線士兵的命,敵寇入蘇城後,景家家產都被用做軍資,所以景華不能出事。
事情就這麼被定了下來。
佐藤知道雲笙低頭,願意在生日當天給自己唱戲,自是高興。
當然,佐藤也沒有降低警惕,雲笙一行人到厲公館時,日軍士兵對他們的行頭查了又查。
這些行頭箱子,早就做好手腳,每個箱子皆有夾層,夾層上是各種戲服頭面,夾層下是手槍炸藥。
日軍查的仔細,哪怕是一枚小小水晶頭飾都要拿起查看。
突然,一個士兵發現箱底不平,他用槍托輕輕敲了幾下。
“這是什麼?”
翻譯官翻譯著士兵的話。
“箱子做工不好,底部不平是常有的事。”
雲笙面上平靜,輕笑解釋。
“砸開看看。”
說著,就要將木箱推倒在地,忽然,一個嫵媚尖細的聲音傳出來。
“喲~這種小事還要麻煩太君嗎,小的在這方面才是行家,我幫太君查。”
是程九郎,此時他未著刀馬旦的戲服,反而穿了一身花旦妝。
說著,他湊近那個士兵,神色皆是諂媚。
士兵知道他是佐藤看重的人,又知道他與祥雲樓有舊怨,只當他想難為雲笙,便也不再多管,坐到一旁等著看熱鬧。
雲笙心下卻是一沉,木箱還算結實,這樣的高度推倒在地,裡面的東西未必能掉出來。
而程九郎是戲曲行當的,自然知道一些門道,他只要稍微查看,必然能發現問題。
果然,他只是敲打幾下,便將夾層打開,裡面的火藥也展露在他眼前。
就在雲笙準備魚死網破的時候,程九郎卻輕輕蓋起夾層,只當什麼都沒發生。
可出聲卻是嘲諷:
“可見你們祥雲樓真是落魄了,連個好的行頭箱子都用不起,哪來的臉給佐藤太君慶生。”
“雲笙沒程爺明白事理,祥雲樓也不如東水樓,自是落魄,以後還得您多提點。”
“嘁,進去吧。”
程九郎眼帶不屑的看了雲笙一眼,轉頭面對日寇士兵時,又掛起討好的笑容。
“都是祥雲樓的破爛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