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少初知道今日雲笙登臺，早早就來祥雲樓等候，身份矜貴的他沒坐二樓雅間，就坐距離戲臺最近的位置上。
此刻聽著雲笙的唱詞，厲少初手拿玉佩，在木製桌面上跟隨節奏輕輕敲擊著。
戲臺上穆桂英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輕易入他眼睛，讓他不禁好奇思索，這寬大厚重的戲服下，究竟藏著怎樣的女子。
直到一曲終了，身邊響起鼓掌叫好聲，厲少初才反應過來，自己光顧著看雲笙愣神，那婉轉悠揚唱詞，過了耳朵，卻沒一句入心。
再讓他想剛剛雲笙唱了什麼，竟一個字兒也記不起。
看著身邊有些恍然的督軍，祁副官傾身過去，低聲相問：
“督軍，賞嗎？”
“賞！”
一個“賞”字，被厲少初說的擲地有聲。
“厲督軍賞五百銀元！”
祁副官知道自家督軍對這個雲笙有些興趣，賞錢也不替他吝嗇，果然，督軍露出滿意的微笑。
“謝厲督軍賞！”
雲笙站在臺上看著厲少初，朗聲謝賞。
二人比初見那天更相近，眼前的雲笙也更加清晰靈動。
“雲笙姑娘身段佳，唱詞兒好，功夫更是一絕，我還有別的禮要給你。”
這是厲少初第一次與雲笙對話，而這一句話也引得身邊其他觀眾起鬨：
“哦！督軍是要把小云笙娶回家當五姨太吧！”
“雲笙你快卸個妝，讓督軍看看你！”
“雲笙是個武旦，前幾個姨太太可要受罪咯！”
厲少初沒理眾人的嬉笑打趣，只是看向祁副官。
祁副官會意，走出祥雲樓大門，沒過一會，身後帶著兩個士兵進門，那兩個士兵還抬著一個大木箱子。
箱子被放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其中一個小兵屈身打開，露出裡面重工製作的戲服。
這套戲服是劇組重金購買，雖不如岑麗華借宋滿月的，但在市面上也是難得一見。
居意遠說這部劇投資不大，演員片酬給的不多，就是為了把錢省下花在刀刃上，就這戲服一亮，哪怕是對戲曲沒了解的觀眾，也得誇句漂亮。
在場飾演觀眾的群演，見到這個同樣眼前一亮，臉上的驚豔都不用演。
居意遠對鏡頭中群演的神色非常滿意。
在場都是常年流連戲園子的人，自是有些見識，看了這戲服不禁發出感嘆：
“嚯！好東西，這頭面上是真寶石吧！”
票友給喜歡的角兒送戲服頭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這麼貴重的，眾人還是第一次見。
“這戲服是我賞…送給雲笙姑娘的，希望下次來，能看到雲笙姑娘穿這身兒登臺。”
厲少初本想說賞字的，話到嘴邊，看到雲笙明亮的雙眸，便轉了個彎兒，改說送。
果然，雲笙的笑意更加明媚，明明身上戲服厚重，卻還是動作標準盈盈行禮。
“多謝厲督軍的禮物。”
禮物，她也說的禮物，不是謝賞。
莫名的，厲少初心中升出一種滿足感，他在戲院捧過不少人，打了不少賞，卻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鏡頭中，厲少初看著雲笙，眼睛越來越亮…
“cut！過！大家辛苦！準備下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