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陶然站在原地做思索的樣子，車門邊的宋滿月忍不住出聲提醒：
“陶主編，車下冷，有什麼事我們上車聊吧。”
如今已經是十二月中旬，正是京城最冷的時候，由於她平時開車上下班，受不到什麼冷風，因此家中衣物多是輕薄好看的類型。
家人朋友送進拘留所的衣服，自然也是她衣櫥裡的薄款大衣，若在拘留所房間還好，畢竟有暖氣，可這會在屋外，她這身衣服確實抵禦不了寒風。
寒冷之下，陶然索性不再多想，幾個大步就邁進車內。
就在陶然以為宋滿月會坐到副駕駛空位時，宋滿月竟然繞到另一側車門，與她並排坐在後排。
二人的距離不遠不近，就是日常最普通的社交距離。
這讓陶然感到意外，因為她在拘留所將近半個月，只能進行簡單的梳洗，完全不能洗頭洗澡，此時的她頭髮早就髒亂粘黏。
作為時尚主編，她自己都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而宋滿月卻好像沒有察覺般，如往常一樣對待她。
沒出事前，圈內向她獻殷勤的不少，語言上極盡尊敬、出行幫自己開關門、私下給自己送貴重禮品…
可現在的她已經不復當初，風尚沒了，風尚主編的名頭也不再有重量，以宋滿月如今的身份，還能如此禮待自己，實在讓她驚訝。
“陶主編，好久不見。”
聽到聲音，陶然才注意到主駕駛的司機是葉諾，猜測到陶然不願被外人看到狼狽，宋滿月和葉諾並沒有帶司機和助理。
“還叫什麼主編？叫我名字就好。”
陶然苦笑一下，糾正葉諾的稱呼。
“這麼多年都叫習慣了，一時半會改不過來。”
說著，葉諾側身從副駕駛拎起幾個服裝袋遞到陶然手中：
“按您平時的風格買了幾件換洗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待會您到了酒店湊合穿，等吃了飯我們送您回家。”
陶然從葉諾手中接過服裝袋，低頭簡單看了幾眼，發現衣服價格不低，都是她常穿的幾個牌子。
似乎怕她冷，外套還是時下流行的羽絨服款式，不僅如此，她們還準備了全新的護膚品和化妝品，足以見得二人考慮周全。
“謝謝你們，費心了…”
陶然聲音很低，儘量壓制住自己的哽咽。
但精敏如宋滿月，她怎麼會察覺不出陶然的異樣？
當下她只當沒注意，轉而對著前排的葉諾輕聲開口道：
“葉姐，我們先去酒店吧。”
前往酒店的路上，宋滿月和葉諾都沒有主動開口，反倒是陶然快速調節好自己的狀態。
“我已經不是之前的陶主編，在圈內幾乎沒有價值，根本不值得你們來這一趟。”
陶然的話裡是明顯的自嘲，可宋滿月卻聽出一絲試探，她乾脆沒有隱瞞，將自己的想法實話實說：
“您的能力有目共睹，風尚的倒塌跟您沒有任何關係，等您休息好後，自然有其他公司求著您過去，趁著陶主編現在身邊沒什麼人，我可不是要跟您搞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