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團團包圍的榮國公府,此時一片愁雲慘淡。
守在門口的衛兵見皇子車駕到來,上前抱拳行禮。
“開門,本殿要進去。”
六皇子蕭明恆年紀尚小,素來喜言愛笑,偶有頑劣,如今臉色卻是難得的焦急。
衛兵已接到東宮的傳話,打開了榮國公府的府門。
六皇子匆匆往裡走去,身後的侍從卻被擋住。
“放肆!太子已經允許我入府了。”
“殿下,東宮的旨意是讓殿下進府探望親人,旁人不允許進去。”
“你……”六皇子幾時受過這樣的挫折,卻毫無辦法,只得獨自進府。
榮國公府裡靜悄悄的,大部分僕婢已經被侍衛遣散,只留下了少數的老家僕。
六皇子對榮國公府很是熟悉,進了正堂,世子迎了出來,說是榮國公身子不適,正在臥床養病,怕過病氣給蕭明恆,便不出來了。
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令蕭明恆猝不及防。
寒暄了幾句,便直奔徐宛寧的院子。
“宛寧表姐。”
院子裡冷冷清清的,積攢了不少落葉無人清掃,門口坐著一個丫鬟,見蕭明恆進來,也不說話。
卻是屋子裡的徐宛寧聽到聲音,走了出來。
“恆兒?”徐宛寧一見到他,頓時捂著嘴低聲啜泣了起來。
“表姐,”蕭明恆快步走上前,握住徐宛寧的手,“我來看你了。”
那日霜雲殿的審判過後,徐家眾人便被軟禁在了府中。
母親姚氏下落不明,宮中又來旨意,賜了榮國公一個邊關小吏的官職,要他帶著全家離京。
徐宛寧心灰意冷,整日關在這院子裡,不想等到了蕭明恆。
她瞥了一眼門口的丫鬟,“去院門守著,我跟恆兒說幾句話。”
“是。”丫鬟沒精打采地退了出去。
徐宛寧拉著六皇子進了屋,將房門關上。
“恆兒,你可有我孃親的消息?”
六皇子見她焦急的神情,神情僵硬。
“姨媽她……她已經……沒了。”
徐宛寧早料到結果如此,可聽到這個確切的消息,心底最後一絲僥倖也被無情的碾碎。
“娘……”徐宛寧臉上的所有血色褪盡,只覺得身子一軟,整個人往後倒去。
“表姐。”六皇子趕緊抱住她,扶她到榻上坐下,“母妃知道這個消息,也哭了幾日,表姐,你要節哀。”
“節哀?如何節哀?”徐宛寧紅了眼眶,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滾滾滑落。
都怪她,沉不住氣,催著母親出手,更怪沈雨燃那個賤人,勾引了蕭明徹。
要是沒有她就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看向六皇子。
“恆兒,娘娘和公主近來可好嗎?”
聽到徐宛寧口中生疏的稱呼,六皇子微微一愣:“表姐,你在生她們的氣?怪她們沒有出手相助嗎?”
“不是的,恆兒,”徐宛寧的眼淚掉得更快了,“我們一家已經是戴罪之身,再攀扯親戚關係,恐怕會連累你們。”
“我不管,”六皇子亦紅了眼睛,執拗道,“我不怕連累。”
徐宛寧看著他,無力的笑了笑,笑意淒涼。
“表姐,我不喜歡你離開京城。”
“可是有皇命在,我們不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