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倒是瀟灑。”傅溫書看著雲崢策馬離去的身影,忽而感慨了一句。
沈雨燃回到桌旁,給自己倒了杯水,喝過後,方覺得心緒稍安。
“世子是講道理的人。”
傅溫書彎了下唇。
那誰是不講道理的人呢?
他有些無奈,此事著實不是他能插手的。
傅溫書轉言道:“世子那匹馬雖然已經馴化,不過突厥馬太高,你初學騎馬,還需要多加小心。”
“嗯,”沈雨燃點了點頭,“我那個族弟,沈硯,傅大人還記得嗎?”
“當然,令弟灑脫俊逸,丰標不凡,令人無法忽視啊。”
“他來京城之前不會騎馬的,可是他學騎馬只花了幾日。”
“沈公子藝高人膽大,所以學得快。”
沈雨燃好奇地問:“如果我不怕,是不是也能學得快?”
“應該是,不過也不能不怕,摔下來也很危險。”
“如此。”
見沈雨燃似乎又心生畏懼,傅溫書道:“你可以先同馬熟悉熟悉,給它喂喂草料,帶它去河邊喝水。”
“好啊。”
沈雨燃說幹就幹,起身去外頭牽馬。
傅溫書剛站起身,眸光一動,又坐了下來,命暗風跟著沈雨燃過去。
*
“主子,雲世子已經離開了。”
暮色四合的時候,蕭明徹睡醒了。
他數日未曾在榻上睡過,都是在荒郊野嶺湊合眯一會兒。
今日才算睡了個齊整的覺。
聽到暗雪的回稟,蕭明徹頗為詫異。
雲崢這廝早上還在跟他針鋒相對,怎麼就走了?
他的心忽而狂跳了一下。
“沈雨燃呢?他把沈雨燃帶走了?”
暗雪忙道:“主子放心,沈姑娘還在這裡,世子自己走了,不過……”
“不過世子把他的馬留給了沈姑娘,把主子的汗血馬騎走了。”
這混蛋!
“他怎麼捨得走的?”
“是沈姑娘跟他說了什麼,他就離開了?”
蕭明徹眼睛一亮,“沈雨燃趕他走的?”
“是。”
本來烏雲密佈的臉龐,因著這個回答,如雨過虹出、雲破月來一般豁然開朗。
燃燃不喜歡他。
“燃燃在哪兒?”
“沈姑娘很喜歡雲世子的馬,吃過晚膳又牽著馬去河邊散步了。”
“她一個人?”
“暗風和暗月跟著的。”
蕭明徹鬆了口氣,起身披上了暗衛們採買回來的夾襖。
已是深秋,山裡冷得很。
他推門出去,見傅溫書坐在小院裡。
“殿下。”見蕭明徹出來,傅溫書朝他揮了揮手,“獨酌實在無趣,快來陪我喝幾杯。”
蕭明徹四下張望,田野裡黑漆漆的,壓根看不到沈雨燃的身影。
他只得壓下心底的情緒,走到傅溫書身旁坐下。
“世子已經離開了。”
“我知道。”
傅溫書見蕭明徹神情不錯,明白他因何高興。
想了想,還是道:“沈姑娘說想盡快回如意坊去。”
“她真這麼說?”
傅溫書點頭。
蕭明徹不置可否。
“沈姑娘這次離京,是存了不被任何人找到心思。現下已經找到,她也只能回如意坊。”
“老傅,你說她,為何那麼厭惡我?”
傅溫書的確不明白。
“連暗風暗月都能陪著出去遛馬,可我不行。”
“殿下和沈姑娘之間的事,我未能盡知。”傅溫書思忖片刻,“不過,我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