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茶樓。
古色古香的裝修風格與這家茶樓的名字極為相符,來得客人也多少帶著些文化和品味。
包廂在二樓,有實木門窗遮擋。一樓大廳則有點像古時候的戲臺,擺放著一張張黃花梨木桌椅,每到中午戲臺上就會有人表演,或是京劇,或是曲藝。
大廳角落,一扇繪著千里江山圖的屏風後面,兩個丰神俊朗的男人正對坐飲茶,氣質一個比一個清冷矜貴。
桌上那壺普洱正用小火煎著維持溫度,幾碟精緻的點心卻原封未動。
“上個季度已經讓了你十個點,下個季度你還要?等集團財報出來,你就不怕股價下跌?”裴松鶴懶倦的把玩著手上佛珠,漠然開口。
“股價這東西,跌就跌,又不是漲不回來了。你信我,讓給我的那十個點,明年這時候就能讓你翻倍。”陳墨垂眸倒茶,滿不在乎道。
裴松鶴也懶得跟他爭,當年松墨成立時他錢不夠,到處拉投資也無人問津,最後還是老同學陳墨不顧家裡的反對出錢給他,若不是他也就沒有現在的松墨。
即便陳墨那個CEO的位置是個掛名閒職,可他仍是松墨最大的股東。股東想要利息,裴松鶴怎會不捨得給。
況且現在對他來說,錢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你想要就拿去,反正松墨也有你的一半。”裴松鶴揉了揉眉骨,閉上蘊含血絲的雙眼。
這些天他都在忙集團高層人員調換的事情,需要他審批簽字的文件太多,他已經連續在辦公室熬了好幾個晚上,困了就直接睡在裡間的休息室,醒了繼續開會。
昨夜剛把手上的工作處理完,想著回家去看看沈知懿的病怎麼樣了,結果到家已經是半夜十二點。
他在她的門前猶豫了瞬,還是不忍將她吵醒,徑直回到自己房間,但也總算睡上了這些日子以來難得的好覺。
裴松鶴再次睜眼時,掃到了陳墨拿著茶杯的手腕上多了一串念珠,不由挑眉問道,“那塊破牌子,是從知懿店裡拿的?”
陳墨骨節分明的大拇指在九宮八卦牌上輕輕摩挲,眉宇間浮現一絲譏誚,“就這塊破牌子,你那小情兒起碼從我身上賺走這個數!”
他說著,用手比了個數字出來。
裴松鶴薄唇勾出一抹笑意,如山頂消融的冰雪,“現在不是都讓你賺回來了嗎,扯平了。”
陳墨見他這態度不屑地嗤了聲,而後饒有興致的問道,“聽說,顧予曦從國外回來了,你們見過了嗎?”
裴松鶴笑容一滯,淡淡搖頭。
陳墨打量著他的表情,鳳眸微眯,“挺能忍啊!你這是欲擒故縱,等著她主動上門來找你?”
“不是。”裴松鶴否認。
他其實也說不清,為什麼顧予曦回來這麼多天,自己卻都沒有主動聯繫她。
除了孤城會所的那天晚上,兩人甚至都沒有給對方發任何消息。
在外人看來,這兩個人倒像是在憋著一口氣,誰先踏出這一步,誰就要向對方俯首稱臣。
可裴松鶴只是單純的沒想好,那晚他剛到孤城會所門口就已經開始後悔,等衝動褪去,他冷靜下來,實在不知見了面後該和顧予曦說些什麼。
有些東西隔了太久都未曾宣之於口,反而會變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