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呂妍終於對裴松鶴放下偏見,接納了這個輩分跟自己一樣的女婿。
畢竟人雖然可以演戲,但時間長了總會露餡。
呂妍看出來裴松鶴對沈知懿是真的很好,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對小初見更是寵到沒邊,可以與號稱女兒奴的沈鈺一較高下。
呂妍不是那種古板迂腐的人,見沈知懿現在過得幸福美滿,她也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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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墨在江北那邊的生意出了些問題,裴松鶴需要離京幾日去處理。
臨走那天早上,沈知懿正摟著小初見睡得迷迷糊糊,聽到耳邊傳來些微聲響。
眼睛緩緩睜開,看到裴松鶴正站在晨光中慢條斯理的穿襯衫,那串黑曜石佛珠在冷白的腕骨上清脆作響。
還沒等她下床,他便俯身過來,微涼的唇落在她額髮間,“吵到你了?”
她伸手扯住他的衣角,無意識地晃了晃,“什麼時候回來?”
裴松鶴被她的舉動弄得心尖一軟,險些就不想走了,“儘快,乖乖和女兒在家等著我。”
她懶洋洋地點頭。
“收集證據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他聲調沉沉的叮囑道。
沈知懿的睡意登時沒了大半。
黑背最近收集了許多裴顧兩家的證據,可有關沈鈺的案子,卻只能查到他們栽贓嫁禍那一層,那輛大貨車早已銷燬,光憑人證是不能定罪的。
彷彿臨門一腳,卻始終在門外徘徊,無法解決。
沈知懿心急如焚,雖然嘴上從來不說,但裴松鶴還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
“我等你。”她強行牽起一抹笑,敷衍道。
然而裴松鶴前腳剛走,黑背後腳便來到清音別苑。
他將最新收集的證據送上,沈知懿簡單翻過就扔到一旁,面色不虞。
“你找的這都是些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我花大價錢僱你,就是為了讓你抓顧沿海出軌嫖娼的?”
黑背在行業裡混跡多年,早已如人精一般,調笑著說道,“這還小嘛?嫖娼、買兇、綁架、偷漏稅,哪樣罪名都不小啊!這些加起來,已經能讓顧沿海把牢底坐穿的地步了,難道你想讓他挨槍子?”
沈知懿眼睫輕抬,瞳孔深處有濃烈的恨意浮現,“沒錯,我就是要讓他死!”
黑背見她不是在開玩笑,臉上凝固的笑容逐漸消失。
良久,正色道,“裴夫人,我真的已經盡力了!現在裴顧兩家都知道我在為你收集證據,他們已經盯上我了。我也只是個販賣消息為生的普通人,不像你們有後臺,有靠山!錢我的確想賺,可我也怕有命賺,沒命花!”
沈知懿閉上雙眼,那種如同墜落深海的無力感將她包圍,又冷又痛。
她抬了抬手,眉眼間皆是倦怠,“你先回去吧。”
黑背立刻離開了臥室。
沈知懿看著那扇被關上的房門,心裡更多的卻是絕望。
從得知父親的死並非意外,距今已過去三個月有餘,可線索還是沒什麼進展。
上個月底,裴氏與故海集團經過大半年的拉鋸戰,終於被松墨洗盤,相繼宣告破產。
但裴南屏與顧沿海仍在逍遙法外,他們的公司沒有了,存款也因填補漏洞被耗盡,甚至添了一屁股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