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層是vip患者專用樓,周圍人很少,只有幾個特護聞聲從病房內偷偷探出頭來看熱鬧。
“就你長嘴了是吧?我打的就是你!”姜梨身體被他們禁錮著,雙手還在不斷朝宋暖抓去。
頭頂手術燈由紅轉綠,姜梨的媽媽身著白大褂從急診室裡出來,眉眼間露出些許疲憊。
她摘下口罩,對姜梨呵斥道,“梨梨,注意你的身份!”
姜梨在母親的怒視中只得安分下來,不敢再叫囂。
姜梨媽媽走到顧沿海面前,滿懷歉意的說道,“顧予曦的小腿中部發生粉碎性骨折,剛剛我們已經為她做過手術了,但是短期內都只能靜養,無法下地走路。”
顧沿海的額角青筋暴起,暴虐的怒火已壓抑不住。
他自己年輕時因一場事故導致終身殘疾,無法獨立行走,一輩子都只能依靠著那根柺杖。
顧予曦現在跟他受了同樣的傷,甚至有可能也跟他一樣終身殘疾。
而這一切,都是拜沈知懿所賜!
沈鈺,沈知懿……
這對父女真是一個比一個討厭!
“你是我故交的女兒,看在沈鈺的面子上,予曦斷了一條腿,我只要你兩條胳膊,不過分吧?”顧沿海的嗓音陰冷森然,說著便要抬起那根金屬材質的龍頭柺杖。
裴延澈連忙上前阻攔,雙手牢牢抓住那根柺杖,賠笑道,“顧叔叔,咱們有話好說,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興玩黑道那一套了,您老千萬別衝動啊!”
“這裡沒你的事,給我讓開!”顧沿海厲喝道。
姜梨也停止和宋暖的爭執,擋在沈知懿的面前飛快說道,“顧予曦失去的只是一條腿,知懿失去的可是她的愛……清白啊!”
場面一時失控。
倏然,混亂中摻雜了一道冰冷的聲線。
“顧先生,您這麼喜歡跟晚輩動手嗎?”
顧沿海動作一僵,緩緩回頭。
“還是說,跟女性動手才能體現出您的威嚴?”裴松鶴那張過分俊美的臉在醫院晦暗的光線下不甚明晰,嗓音如切冰碎玉,透著凜冽的氣息。
“裴松鶴,你有什麼資格說出這種話!”顧沿海勃然大怒,眸光犀利地向他射過來。
“您要打的這位,是我侄子即將過門的媳婦,您說我有沒有資格?”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卻格外冷沉,往日裡的淡漠與從容蕩然無存,只剩令人窒息的寒意。
顧沿海擰起眉頭,裴南屏為何要讓沈知懿嫁過去,他也是清楚的。
“訂婚典禮就在一週之後。若是因您的一時衝動導致典禮不能正常舉行,讓裴家臉面盡失,恐怕裴家與顧家的關係,要重新考量了。”
裴松鶴語調毫無波瀾,似是在陳述新聞,唯有幽黑眼眸內攜著一抹深譎。
沈知懿嘴角溢出一絲冷笑,如果真按他說得那樣,手斷了便能取消訂婚典禮,她現在還真想讓顧沿海打下去。
就怕裴南屏喪心病狂到讓她打著鋼板穿婚紗。
姜梨也在不停給自己媽媽使眼色。
姜梨媽媽怕事情鬧大,開口勸道,“顧先生,孩子們吵吵鬧鬧是常有的事,您不必太過較真。
予曦是在我們家出事的,說到底我們是監管不當的責任,予曦的醫藥費和後續治療由我們全權負責,保證不會讓她落下後遺症,請您不要再苛責孩子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