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長邁巴赫停在翡翠洋館門口,兩名身著黑衣的保鏢率先從車裡下來,並恭敬的為她打開車門。
沈知懿見此情景覺得有幾分可笑。
沈家最富有的時候,她都沒有享受過出門有保鏢跟隨的日子,現在託裴南屏的福,她終於過上了‘公主般的生活’。
走入屋中,總算和那兩名保鏢隔絕開來,她深吸了口氣,有生之年第一次發覺自由難能可貴。
裴延澈已比她先一步到家,正在餐桌前把他從飯店打包帶回來的點心裝飾擺盤,“知懿,快過來吃飯。”
她緩步走過去,只見桌上的每一道點心都是她愛吃的。
呂妍是江南人,會做很多糕點,她的口味隨了母親,偏甜。
素來對桂花糕、雲片糕這種點心情有獨鍾。
她視線微垂,看著桌上那些擺盤精緻的點心,既愧疚又煩躁,淡淡啟唇,“以後不要再為我準備這些了,你平時吃什麼,我跟著吃幾口就行了。”
裴延澈唇角笑意一僵,訕訕道,“好。”
他嘴上每次答應的都很痛快,但下次還是會為她準備愛吃的食物。
“你不想吃的話就先放著,等晚上餓了再吃。”他絲毫不覺氣餒,又拿出保鮮膜把點心全部罩起來。
一個從不做家務,從不關心別人感受的大少爺,肯為她做這地步屬實難得。
沈知懿的負罪感越來越重,導致現在一看見他,便會條件反射般的想要逃離。
裴延澈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苦澀的詢問道,“知懿,你說如果四年前,你來我家借錢那天,我沒有聽我媽的話躲在門後不出聲,而是求她拿錢給你,現在你我的關係會不會不一樣啊?”
沈知懿無法回答。
不過他的話,也驗證了她心裡困惑已久的疑問。
她之前一直懷疑自己對裴松鶴到底是不是日久生情。
通過裴延澈的舉動,她證實了自己並不是日久生情的那一類人。
而是一見歡喜,苦如穿心。
早在西藏時,她明明就已動心,只是當時情竇初開,根本不知什麼叫喜歡。
加上回京之後再沒聯絡,初見的懵懂感都被後面接踵而至的事情沖淡了。
直到那個雷雨交加的天色裡,他向她遞來了一把傘,遮住她目光所及的方寸天地。
她曾設想過,如果那天朝她伸出手的人不是裴松鶴,而是別人,她還會不會義無反顧的跟他走?
答案可想而知。
良久,他等不到答案,唇角笑容愈發苦悶,“我說著玩玩的,你當我沒問過好了。”
“明天我要去梨梨家做客。”沈知懿覺得,還是提前跟他報備一下比較好。
裴延澈從廚房裡回過頭,試探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燈光亮的有些晃眼,讓沈知懿輕易看穿他眸底的真摯與期許,到嘴邊的拒絕只得轉變為輕飄飄的兩個字,“隨你。”
那張俊逸的面孔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飾的欣喜,以為她是在跟自己和解,正在慢慢接受嫁給他這件事情。
殊不知,她的心裡無時無刻不在謀算著脫身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