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時,清兒坐在桌邊悶悶不樂,像是在跟誰賭氣,一口都沒吃。
顧九昭給她盛了一碗湯,放到她面前:“怎麼了?今天痛打了那些侍衛們,不是挺開心的嗎?”
“還是說有人惹你了?”顧九昭的眼睛有意無意地看了看正在埋頭乾飯的方多病。
清兒:“她們如此,辛絕也如此,江湖上都是這樣的軟骨頭嗎?那還有什麼可闖的。”
哦,原來是姑娘們因為玉樓春鬧了些齟齬。
方多病:“有人臨危不懼,就有人貪生怕死,這才是江湖,咦?李蓮花,你這一晚上沉默寡言的,想什麼呢?”
李蓮花用筷子夾起一朵蘿蔔花,仔細端詳:“我在想,這個花上為什麼會沾有泥點。”
方多病:“花長在土裡,沾點泥很稀奇嗎?”
李蓮花:“這木槿花樹有一丈之高,開在高處的花沾了泥點,當然是很稀奇的了。”
“泥點渾圓,並非落地而沾,而是被濺起來的,姑娘採花,為什麼會濺起一丈高的泥水呢?”
方多病和清兒聽李蓮花一說,都擰眉思考起來。
李蓮花用筷子和花生米在桌上擺放模擬:“還有,半個身子明目張膽地擺出來,餘下的部分為什麼讓人找不到呢?”
“辛絕承認自己是鬼王刀,那他為什麼不承認自己殺了人呢?”
一旁的笛飛聲:“顯而易見。”
李蓮花:“顯而易見?行,那不如你說來聽聽。”
笛飛聲輕蔑地瞥了一眼李蓮花:“不說。”
害,又來了。
方多病雙手合十朝顧九昭眨眨眼:“大哥,拜託了。”
顧九昭只好起身,走到笛飛聲旁邊,一手揪住他的耳朵:“如果你暫停幫忙,那比武機會就只好作廢了。”
笛飛聲聽完,默默嘆了一口氣。
沒辦法,誰讓顧九昭這樣的武林高手,天天在他面前晃悠呢!
有對手在面前,卻不能戰個痛快,這不比殺了他還難受嘛!
想當年,他為了引李相夷與他一戰,費了多大力氣去搶單孤刀的遺骨。
而顧九昭只要他幫忙查案,就答應和他比武,這不比搶屍體輕鬆?
李蓮花的眼睛觀察著笛飛聲的神色,他總覺得笛飛聲似乎並沒有失憶。
而且每回顧九昭都會和他說悄悄話,到底說了什麼呢?
方多病倒是急了:“阿飛,你倒是說啊,什麼破綻?”
笛飛聲:“這三個人身上的刀法都有破綻。”
眾人來到停屍房。
笛飛聲:“這三個人身上的刀法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但若從刀法練到刀意的境界,就能看出用刀者心境的區別。”
“東方皓身上的刀意少有凝滯,玉樓春身上刀意絕然、一氣呵成,而侍衛長身上的刀意猶豫遲疑。”
方多病:“這莫非是三個兇手?”
李蓮花:“是模仿,別被井字切帶進去了,第一個死的是玉樓春,這第二個死的是侍衛長,為了能模仿玉樓春屍身上的井字切,所以兇手在侍衛身上補刀成井字,東方皓也是如此啊。”
方多病:“可侍衛長和東方皓身上的刀意也不一樣啊。”
李蓮花:“是因為殺侍衛長的時候,兇手生澀,殺東方皓的時候呢,兇手就比較嫻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