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昭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劍鋒，眉心微動。
她不禁在心裡自嘲：我早該想到的，不是嗎？
李蓮花不是別人，他是李相夷，是四顧門門主，是一代劍神，是天下第一。
有些事，從開始，就註定了結局，終究是逃不過的。
呵呵，罷了。
顧九昭狠狠閉了一下眼睛，等到再睜開時，她的眼睫明顯有些溼潤。
顧九昭的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劍鋒，笑得豁達且釋然：“好啊，我等著那一天。”
至此，這場情感糾紛大戲，單孤刀也看得差不多了，他有些不耐煩地開口催促：
“顧教主，不過就是一個男人而已，還是不要在此浪費時間了吧，我們還有要事要去處理呢。”
顧九昭轉身，她冷漠、毫無波瀾的視線劃過李蓮花，似乎也劃過了他們兩個人的所有過往。
李蓮花不受控制地抬起手，就像以前的無數次一樣。
可是這次，他的手掌心落空了，衣袖飄過，什麼都沒留住，就像擦肩而過的人影一樣決絕。
顧九昭挺直脊背，毫不猶豫地走向單孤刀，再也沒有回頭。
見單孤刀和角麗譙等人要撤退，石水哪裡能肯，拿起鞭子就要去阻攔。
“不許走！”
李蓮花卻直接抬劍橫在石水面前，沉聲命令：“所有人都不許動，放他們走。”
“門主！他們可都是魔教啊！你怎麼能……”
李蓮花低吼一聲：“我說！放他們走！”
“噗——”
李蓮花噴出一口鮮血，他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依靠著刎頸劍，半跪在地上。
“門主！”
“李蓮花！”
方多病一聲驚呼，趕緊一把扶住李蓮花，不停地用衣袖擦拭李蓮花嘴邊的血跡：
“李蓮花，你怎麼了？是不是又毒發了？”
李蓮花虛弱地微微搖頭，他抬眼，視線執拗地盯著前方：“放……放她走，有、有什麼事……我來擔。”
話音剛落，李蓮花眼前一黑，他的身體也終於失去了平衡，向前倒去。
而他的手依舊倔強地朝著前方，好像手心虛握著什麼重要的東西，亦或是想要留住即將逝去的東西。
“李蓮花！李蓮花！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