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裹著的愧疚已經快將他整個人淹沒了,喉嚨艱澀滾動,沙啞道:“對不起。”
南黔下意識脫口而出,“你什麼時候能消失?”
顧宴卿一愣,侷促發顫的身體,已經不足以讓他維持表情了,心比堵了一團棉花還難受,呼吸似乎都帶著刀子,咳嗽不止。
黔黔偷瞥了他一眼有點後悔,話是不是太重了?
不想道歉,只能幹杵在那。
顧宴卿靈魂都在麻,腦子裡全是:你什麼時候消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咳嗽聲陡然停下,原本坐在沙發的男人也昏了,南黔嚇一跳,趕緊去喊護士,一番檢查後,情緒過激。
南黔也不敢再對他亂說話了。
在一旁陪護床躺著,顧宴卿一直沒醒。
晚上九點,祁深醒了。
捂著發脹的額頭嘆氣,黔黔聽聲扭頭,沒趴過去,情緒像一朵蔫了的花,萎聲道:“我是不是說的很過分?”
祁深回憶了幾秒,掀開被子,去陪護床坐,握著黔黔的手,“管他呢,消失最好。”
黔黔沉默,因為他自己被惡語相向過,能切身體會,惡言多傷人,他一道歉,就讓他想起那個雨夜,一時氣急,口不擇言。
祁深握著少年的手放唇邊吻了吻:“別管他,晚飯吃了嗎?”
雖然在刷手機,但心裡一直惦記著那話,沒胃口,想著想著祁深醒了,他也忘了自己沒吃飯。
“沒吃。”
這個點醫院食堂已經關門了,祁深拿手機點外賣,點了兩份餛飩,見少年情緒還是很不好,道:“放心吧,我們意識共享,他能知道你不是有意。”
餛飩也沒吃幾口,祁深把他剩下的吃了。
逗他開心,才慢慢釋懷,跟祁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睏意襲來,也就睡了。
翌日清早,南黔感覺嘴上有東西動來動去。
一般第二天醒來就會是顧宴卿,雖然對昨天說的話有那麼點歉意,但他跟祁深不一樣,絕對不能早上親他。
火氣直冒,抬腳把人踢下了床。
祁深捂著腰我靠了聲,南黔一怔,忙爬下去把人扶起來,“我以為顧宴卿……你今天怎麼還在?”
祁深痛也開心,老婆就是好,只親自己。
話說他也覺得奇怪,顧宴卿今天怎麼沒動靜?
不管了,抱著老婆親親。
江母來看他,就見兩人抱在一起親,那場面當即就嚇得她尖叫,南黔被江母尖叫聲嚇得咬破了祁深的嘴,鮮血很快映紅唇瓣。
江母腿腳發軟,聲音哆嗦,“你,你們在做什麼!”
黔黔:“……”
祁深見此把少年往身後攬了攬,舔舐唇瓣鐵腥的血,語氣不冷不淡,“您不是看見了嗎,我們天生一對,誰也別想插一腳。”
江母手都在顫,“簡直胡鬧!”信息衝擊太大,一時間根本接受不了。
祁深:“我戶口沒遷過來,還是姓顧,國.家都承認同性合法,您難道要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拆鴛鴛?”
鴛鴛發音一出,江母都氣笑了。
同性合法沒錯,她也沒那麼古板,問題是他們什麼身份?能在一起胡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