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雲訣將奏摺一合,拍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響聲,“納蘭溪!”
少年無辜眨眸,即便毒素被清,比起那些紅潤的臉,依顯憔悴。
入秋天涼,他還敢赤著膊滾地,他不怕自己病,他怕!這‘寵物’,已經不是當年的身價了。
“你嚷什麼啊皇叔,不是你讓我滾去穿衣嗎?我有在滾。”黔黔裝的跟個傻子一樣,滾著滾著他自己都樂了,咯咯的笑,更像傻子了。
單雲訣過去將人拎起,碰到腰腹,涼的都寒手,就這還在鬧?
把人裹進被窩,黔黔眨眼望著那近在咫尺的俊顏,喊:“皇叔,你給朕找幾個漂亮的小倌好不好?”
單雲訣捏被子的手一頓,皺眉,沉聲道:“你用不著,後日家人子便能入宮,且再忍忍。”
黔黔攥著男人寬袖扯:“朕就想要小倌,聽說民間盛行男風,皇叔不給,那皇叔給?”
皇叔不給他找小倌,皇叔可以親自上。
單雲訣略顯彆扭,“好了,別胡鬧。”
“皇叔,你多大?有三十嗎?娶妻了嗎?有沒有喜歡的人?”
單雲訣不理他,把人送榻上回了案桌。
沒事幹,黔黔披著被褥下榻,也不穿鞋,單雲訣剛拿到手的奏摺,餘光瞥見咕湧來的身影,眉頭一蹙,“你又想做什麼?”
黔黔:“皇叔,我好無聊,你忙嗎?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單雲訣垂眸掃了眼案桌上壘成小山的奏摺,道:“既如此,陛下來處理奏摺罷,原也是您分內之事。”
單雲訣把位置讓給小皇帝。
黔黔不客氣,裹著被褥打開一本奏摺,沒有記憶,他不認識上面的字,老神在在一個一個掃,從第一個瞄到最後一個,合上換下一本。
重複。
連續看五本,單雲訣似笑非笑道:“陛下別光看不批閱,數地水患,該如何處理?”
黔黔把唇瓣抿嘴裡,咬上唇死皮,雖然不懂帝王之道,可他聽過大禹治水,奏摺合上,閉著眼睛,一副天下我最大的模樣,命令單雲訣,“給朕念念。”
單雲訣挑眉,“陛下不是在看?”
黔黔:“朕是皇帝,你是皇帝?朕要你給朕念念,哪來那麼多廢話?小心打你板子!”說完還偷瞄了他一眼。
被抓包了。
哼了聲裹緊被子,眼睛繼續緊閉。
系統跟著他都心驚膽戰。
生怕他一再作死,哪天真把自己作死了。
依資料分析單雲訣不殺他,跟無價藥關係並不大,那種手辣的人,真不想他活,分分鐘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天下握在他手中,還怕煉製不出第二顆藥丸?
黔黔天天跟他對著幹……
小皇帝就像那小獸露爪,對單雲訣來說一點殺傷力也沒有,忽然生了逗弄心思,“哦?不如陛下吩咐,看他們敢不敢拿板子。”
黔黔:“……”
小皇帝不說話了,蒼白的臉不靈動,就像蔫了的菜葉子,一點都不好看。
單雲訣拿起水患奏摺,念:“自八月初旬以後,連日傾盆大雨,各處山水暴注,江州,黎安,廣陵,西沿等地同時暴漲……”
暴雨衝堤,淹了田地,水聚集在低窪處,雨水數日不停,水位越升越高,淹沒村莊百餘,沖塌房屋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傷各有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