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朝黔黔的方向瞥了那麼一眼,很快臺上戲開,眸子從他身上挪回,神色淡淡,手中盤玩著核桃,小廝在一旁伺候著。
黔黔也一動不動盯著臺上。
你不知道他是看懂了還是在發呆。
反倒小翠兒,虞姬自刎那一幕,像是再也憋不住哭,嗚嗚抽泣,聲音也不敢太大,憋著哭,偶爾哽一聲屬實明顯。
黔黔扭頭看去:“……”
再把頭挪回臺上。
皺眉。
不少人打賞,黔黔也跟著掏了十塊大洋。
按現在的物價水平算,一塊大洋等於五百個包子,一個包子兩文錢,十塊大洋也不少了,至少相當於工薪階層,兩個月工資。
結束後,還有其他曲目。
小翠兒戀戀不捨。
黔黔也就讓她看個盡興,只是凳子坐久了屁股疼,好在小翠兒不是隻顧自己高興的主,給少奶奶找了兩個軟墊。
一臺戲,下午三個曲目,唱完結束。
小翠兒今天足足看了三個,雖然受故事影響,在場內心情不好,一出門,屁顛屁顛的跟黔黔身後,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黔黔偶爾附和她兩句。
小翠兒見路邊有賣糖餅,笑嘻嘻道:“少奶奶餓了嗎?這家糖餅可好吃了,您要不要買兩個嚐嚐?”
南黔:“哦好。”
小翠兒去買,南黔站在一棵老楊樹下等她,落日餘暉將那道娉婷身影拉得很長,明豔精緻的小臉,總是吸引人。
幾個吊兒郎當的富家公子過來,為首者手裡還拿著摺扇搖,大概是當街調戲婦女調戲慣了。
見黔黔打扮的算不上多富麗,上前。
“喲,咱們海城也有這等絕色?小妞在這等誰?陪哥幾個喝一杯,哥哥賞你二十大洋,如何?”
最低等級的流氓搭訕。
黔黔腦袋一扭沒理人。
小翠兒買了糖餅匆匆過來,展著胳膊,像母雞護雞崽似的,把自家少奶奶護身後,裝出一副兇狠的模樣,實則內心早已抖如糠篩。
“我警告你們,我家,我家少奶奶可是……”
為首的西服男從口袋掏出一根香菸,叼嘴裡小弟給他點著,吸了一口,低頭將煙氣吹向小翠兒,把人小姑娘嗆的直咳。
男人笑道:“是誰啊?”
小翠兒咬唇,不知道該不該說,少爺丟下少奶奶跟大公雞拜堂的事,估計已經滿城皆知,如果說出來,少奶奶肯定要被嘲笑。
說不定對方嘴裡吐出的汙言穢語更多了。
南黔把小翠兒拽身後,瞎雞巴胡扯,嗓音冷淡,“段御認識吧?我是他的十四房姨太,還敢嘴賤?”
男人臉色一變,上下打量起黔黔。
這麼漂亮入大帥府,倒也不是沒可能,聽說大帥有十幾房姨太,不似假,在海城,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段大帥。
誰敢去求證啊。
不要命了。
為首的西服男連忙作揖陪笑,“姨太見諒,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回去可別跟大帥提。”
黔黔冷笑,“你說不提就不提?小翠兒好好記下,等大帥回府,叫人一一來算。”
小翠兒傻眼,好在不是傻子,反應過來連忙點頭,“都記下了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