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黔抬手招呼她,“哎,你又陪我聊天,又給我彈琴,留這吃飯吧。”
柳妃羞澀點頭。
說是妃,年齡並不大,古代女子及笄,也不過才十五,半長開的年紀。
兩人去膳廳,單雲訣已經坐在側主位了,黔黔看到他還意外一下,隨即像沒事人一樣去主位坐,還招呼著柳妃。
柳妃見著單雲訣身形一僵。
先不說后妃不見外男。
入宮前爹爹同她說過,若在宮中遇見攝政王,定不要招惹是非,畫像之人且不好惹,與真人面對面,靈魂都緊張的打顫,對方臉上的三道抓痕,好似惡霸臉上的刀疤。
柳妃眉眼不由染上幾分緊張之色。
單雲訣睨了她一眼,柳妃身體都僵了,腦子一昏福了福身,“王爺吉祥。”
單雲訣笑不達眼底,“娘娘這身份還沒轉過來?宮中禮儀白學了?”
在大臨,嬪位以上不需要向王爺行禮,柳妃面對單雲訣也是腦子僵住了,才犯此錯,微垂著頭,咬唇,單雲訣見她一副小家子氣,唇角冷勾。
黔黔:“坐啊。”
柳妃這才僵著身子坐下,身邊的太監給他們佈菜,一頓飯吃的食之無味。
單雲訣不走,她準備告退,黔黔:“你要回去午休?”
在這她坐如針氈,總覺得有目光在刀她,又不敢去追尋那道視線,待的越久錯的越多,還是趕緊打道回府吧。
“臣妾自小有午歇的習慣。”
“好吧。”在人即將跨出門檻時,黔黔:“哎那個……”突然忘了她叫什麼名,撓撓額頭道:“你下午有事嗎?”
柳妃:“無事。”
黔黔:“沒事的話再過來一趟?”
話落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八角圓桌斷了一角,柳妃嚇得不敢說話,身體驚縮,黔黔手也跟著顫了顫,扭頭看向單雲訣。
男人起身,冷聲道:“臣飽了,陛下慢用!”
黔黔:……神經病。
他走了空氣都暖了,黔黔讓柳妃下午繼續給他彈琴,好聽,愛聽,多彈,有報酬。
賞了一盒珍品,本來想賞金瓜子,德福拿給他看,黔黔自己喜歡上了,換了其它賞,他捧著金瓜子在寢殿數。
越數越喜歡。
突然也沒那麼想死了。
當皇帝應該有很多亮亮的東西。
問德福:“還有嗎?”指了指金瓜子。
德福笑著說:“有,陛下賞哪個主子?”
黔黔嘴角壓不住,“還有很多?”
德福:“很多,幾個大庫房。”
黔黔:“給朕,再拿十盒過來。”
德福又給他拿了十盒,黔黔倒下來一個個數,滿桌金燦燦,眼尾飛揚。
單雲訣本想用政務轉移注意力,奏摺擺在眼前,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煩躁,最終合上,問:“陛下在做什麼?”
身邊的小太監道:“回王爺,陛下在數金瓜子,柳妃陪同在一旁彈古箏。”
前一秒還在不解,他為什麼要數金瓜子,後一秒聽見柳妃二字,臉徹底冷了。
案桌前擺著一鼎白玉琉璃香爐,白煙似霧態綢緞,若隱若現,本該寧心靜氣的檀香,越聞越煩躁,去福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