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等我死後,你將這封信……轉交給……我爹爹,讓他來……接我……回家”。
說著,翎姝姝顫抖著手從懷裡掏出了那封家書,交給了春桃。
“小姐,您在胡說什麼呢!”
“然後,你再幫我帶句話給我爹爹……”
“就說……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做他的女兒,是我這個女兒不孝,未能報答他的養育之恩,也無法給她養老……送終。”
“唯願來世還能再做他女兒,承歡……膝下。”凌姝姝的眼神漸漸渙散,聲音也越來越微弱。
“房中妝臺上有個小箱子,裡面是我留給你的金銀細軟和賣身契約。”
“到時候,你便帶著這些東西離開,不要再給人為奴做婢了……到人間尋你的姻緣去吧。”
“記得要尋就尋那般心裡有你的人,尋著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多好啊……”
“春桃,我……我好睏啊……”
凌姝姝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
“小姐,求你……不要……求求你……不要丟下奴婢。”
一股死亡的氣息瀰漫在凌姝姝的周身,春桃看著這樣的她,心裡悲痛不已,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楚……君離,這會兒怕是……在洞房花燭了吧。”
“噗……”
言畢,凌姝姝再次吐出一大口鮮血。
春桃急忙起身,給她擦拭著嘴角的鮮血。
只是這次的吐血比之前都要來得猛烈,彷彿怎麼也擦不幹似的,她的手顫抖的厲害,一邊擦著還一邊哭著安慰著凌姝姝:
“小姐,別怕,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
凌姝姝躺在榻上看著那枯樹上層層疊疊,縱橫交錯的枝椏,意識渙散,視線越來越模糊。
沉重的雙眼闔上之際,她彷彿看到了大片潔白的鵝毛緩緩從天上飄落了下來……
下一刻,只見她鴉羽般的長睫緩緩闔上,一顆晶瑩的水珠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她有悔,若重新來過,她一定不要愛上楚君離。
她要好好活著,好好陪伴家人。
“小姐!!!”
此時,昏暗的天空中下起了鵝毛大雪,漫天飛舞的雪花像大片大片的飛絮一樣從天而降……
凌姝姝終究沒能捱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也沒有等到花開。